“想必老大人也是为这余姚小笼包来的吧?”
马尚书坐定后,谢慎淡淡问道。
“最近老夫为朝事烦心,茶饭不思。听说这国子监旁新开了一家酒楼,便想来试试。”
马文升捋了捋胡须,淡淡笑道。
“老大人为何事忧心?”
谢慎顺其自然的问道。
马文升在弘治朝的臣子中能力绝对排的上号,能够让他发愁的一定是极为棘手的事情。
马尚书见雅间内皆是朝廷官员,也不避讳道:“京军疲敝,武备松弛,将才稀缺,若是承平还好。一旦起了战事老夫担心会起大乱子啊。”
谢慎心中一沉,这马文升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要知道弘治年间四海承平,是难得的盛世。
即便是大明的老对头鞑靼人也只能张牙舞爪一番,对朝廷构不成什么威胁。
当然,站在历史的高度,谢很能够指出京营存在的许多问题。但要想解决这些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谢慎安慰道:“老大人不必忧心,只要老大人上书进谏言明其中利害,以陛下之英明神武定会敕令兵部整饬京营。”
他这话方一说完,马文升眼中便闪过一道亮光。
其实马尚书早已写好了一封奏疏,不过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封奏疏呈递到天子手中。
此刻谢慎的话无疑让马文升坚定了决心。
尽管这份奏疏可能会得罪一大批人,但改革总是要有牺牲的,如果能够有效果就是值得的。
假使他因为心软不去上疏直言,便会让本已糜烂的京营继续烂下去。
而如果下一记猛药,也许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想到这里,马文升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夫活到这个年纪,自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明日一早老夫便上书天子,请求整饬京营!”
谢慎听到这里直是大喜,马文升在弘治朝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敢于直言,换句话说这位大佬写奏疏的本事一流,能用犀利的言辞就绝不用委婉的。
谢慎前世好歹也是个专业人士,对于各类奏疏都有些研究。
如今马文升马大人就在身边,若是不好好讨教一番真是对不起穿越一回。
而且,谢慎现在毕竟已经是官身,以后难免要陈写各种奏疏。能够在这种时候向个中好手讨教自然是极好的。
“老大人高义,下官佩服。”
谢慎冲马文升唱了个肥诺道:“老大人若是直言上疏,下官必定附奏。”
马尚书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像谢修撰这样有抱负的年轻人不多了。”
谢慎也明白他和马文升不算熟,想要马大人直接给他看奏疏是不太可能的。故而他才会说出附奏的话。
马文升欣慰的拍了拍谢慎的肩膀道:“以后若是得了空闲,老夫倒是想和谢修撰一起对弈几盘。”
在一番畅快的氛围中,马尚书挥了挥衣袖阔步离开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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