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枭把少女放在了床上,在来之前涂山渺已经帮她换了一身合适的衣服,恰好将身体上的黑线遮住了。现在少女安静地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任何异样。钱三一看着女孩的样子,却是握紧了拳头,杨枭知道他在透过这名少女看他的母亲。回来之后陈灏专门找了医生过来,在路上就已经查看过大概了,不出所料,他们这个圈子的事情,普通医生啥也看不出来。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营养不良,受了惊吓。不过这样也好,说明这孩子身体还没出什么毛病。“有什么办法能解她身体里的蛊么?”杨枭对蛊毒没什么研究,钱三一反而接触得更多。“我不知道。”钱三一很干脆:“这些年我虽然一直在研究蛊毒,也去了好几个寨子,但是她体内的蛊毒应该是来自巴南的本命蛊,我就算想解也无能为力。”杨枭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少女没说话。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陈灏上来了,一改刚才狗腿的模样,冲杨枭道:“查到了,这孩子叫赵玉。”闻言,杨枭眼皮子忍不住突突了一下,旁边的钱三一眸子倏然便冷了下来:“姓赵?”“嗯呢,不止姓赵,身份还不一般呢。”陈灏不知道赵玉身上发生过什么,把他查到的资料一一道来:“这孩子居然和华顺集团有亲戚关系呢。”听到这里,杨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钱三一的脸色也更加阴森:“丧心病狂!”钱三一要复仇,肯定也调查过茅山掌门的身份了。华顺集团就是赵家的私产,赵千洲现在掌管着集团的财务。赵家家族庞大,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世家大族。而赵玉的身份,算起来是赵千洲的一个远房侄女。“不过奇怪的是,赵玉和赵千洲的亲戚关系其实挺远的,两边逢年过节都不来往。但是赵玉出生之后没多久,赵家就把她接走了,从小养在赵千洲母亲身边,没几个人知道。不过一年半以前赵玉就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就不治身亡了,怎么会被你们给带回来呢?”陈灏说完,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一脸好奇地凑近杨枭:“她是鬼啊?”杨枭不耐烦地推开他:“鬼还需要找医生么?”鬼可以看医生,但绝不是医院里的白大褂。这时候钱三一已经憋不住了,他身上阴气沉沉,让他那张娃娃脸完全看不出任何亲切感。陈灏见过的人多了,只是瞥了钱三一一眼,他就觉得浑身发寒:这人身上有杀气!当天太晚了,几个人都没休息好,杨枭也不多想了,先整顿再说。好在当天晚上赵玉没闹,第二天几个人都睡到中午才起来。等杨枭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钱三一一脸腼腆地坐在陈灏旁边和他聊天,听到杨枭下楼转过头来冲他友好地一笑。要不是亲眼看到过钱三一操纵蛊虫杀了巴宁寨将近五十口人,他就信了。“老杨,你这回带来这两个小朋友挺有意思啊!”因为他们是杨枭的人,所以陈灏也把他们当朋友。“别有意思了,我特么头发都快掉光了。”杨枭坐下,十分郁闷。他这次复明之后,本来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给自己逆天改命。结果现在逆天改命才刚看到个苗头,还没影呢,队伍倒是先壮大了。能交朋友自然好,但是现在多了一个赵玉,实在是太愁人了!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却见不得那孩子就这么没了。赵千洲有句话说得对,他确实是多管闲事。几个人凑在饭桌上商讨赵玉的事情,半天也没拿出个章程来。倒是陈灏听得云里雾里,突然一拍脑门:“你们是不是想给楼上那小丫头治病?”杨枭想说不是治病,但陈灏已经把话接了下去:“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啊!”“什么机会?”杨枭下意识问道。“后天晚上有个晚宴,是古中医协会牵头的,不少企业都会过去捧场。”古中医这个杨枭没有听说过,林游和钱三一就更不了解了,三个男人和乡巴佬差不多。倒是涂山渺换了一身干净精致旗袍,正在优雅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闻言倒是眼前一亮:“你是说,那位孙老创办的古中医协会?”“没错!”陈灏“啪”一拍手:“知我者渺渺也。”涂山渺没搭理他,冲杨枭解释道:“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这个古中医协会的创办者是名医孙瀚学,他的医术非常了得,十年前就已经不接诊了,而是‘海里’住着。”杨枭一听挑了挑眉,忽然觉得有戏。蛊毒蛊毒,说白了也是以蛊制毒,现在赵玉身体里蛊虫已经没了,只要能控制住她体内的毒素就行。西医查不出问题,那古中医呢?“展开说说。”见他有兴致,涂山渺也觉得有戏:“我了解得不多,但是听闻孙瀚学的师门虽然低调,但很有来头。或许是因为近些年古中医不受重视,师门凋零,所以孙瀚学特意牵头创办了这个古中医协会,想要推动古中医复兴,只不过收效甚微。”“但是我听说三十年前,有一位大人物重病,特意请了孙瀚学的师父出山,本来一只脚都在阎罗殿了,人家硬是把人给拉回来了。”她在说的时候杨枭便在思考,听完他觉得此事可行。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头绪,不如先试试看。对方哪怕没法治好赵玉,至少能给他们一个方向也行。杨枭瞥向陈灏:“你能弄到邀请函?”陈灏觉得他小看自己了:“老杨你在说什么?我哎,陈灏哎,川中第一纨绔好么?别说在川中了,整个西南办的宴会,就没有我去不了的。我不到,桌上的凉菜都不会少一根折耳根!”“行了你别吹牛逼了。”杨枭听得脑袋疼,没见过谁把当纨绔说得光宗耀祖似的:“帮我弄两张邀请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一听到人情,陈灏瞬间不困了:“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