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一点拨,郑鹏马上会意,忍不住瞄了崔源一眼。
那个叫倒塌的人,十有八九是崔源安排,有了这一出,绿姝和崔玉芳的赌约,性质马上变了,变成了一个终极测试,不再是博陵崔氏几个房系之间的斗争,传出去不再是笑话。
还有一点很重要,当众承认是新技术、新物料,承诺要是大桥倒塌,他会重建一座更牢固的大桥,提前为了郑鹏铺好台阶,一旦大桥有问题,郑鹏也不至于下不了台。
很明显,大桥能承重多少,这些都是郑鹏的一面之辞,崔源在这个问题选择了保留。
这是崔源一贯做法,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往坏的方面打算。
真不愧统率大唐皇帝直辖秘密机构的不良将,一个小小的安排,轻而易举地把笑话变作美事,还不着声色给自己留了后路。
张九龄眨眨眼,好像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走到郑鹏面前说:“飞腾,队伍就要过桥了,准备好了没有?”
郑鹏知道,张九龄的“好”有二层意思,一是隐晦地问这桥好不好,二是提示自己起程。
听他的语气,隐隐中有些担心,担心中又包含了关怀。
“大媒人,放心,准备好了。”郑鹏信心十足地说。
张九龄对郑鹏点点头,然后大声说:“吉时已到,启程。”
郑鹏点点头,给黄三一个眼神,黄三马上回意,忙把马到郑鹏跟前,一个使鸽子翻身上马,轻轻一挟马腹,从队伍中央走到最前面。
勒马回身,郑鹏打量了一下长长的迎亲队伍,大手一挥:“启程。”
一声令下,原来停驻的迎亲队伍再次动起来,跟着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郑鹏,从桥头踏上迎姝桥,准备从新建好大桥通过。
“的答。。。的答”“咯吱。。。”
马蹄踏着桥面的声音和马车负得前行的声音,在全场的注视下,格外引人瞩目。
当郑鹏骑马正式踏上新建的迎姝桥时,不知多少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除了大多期盼的目光外,也有不少异样的目光:
李成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座颠覆他想像的大桥,心里想到是怎么造福大唐,没有怀疑,要是大唐多了这种方便、快捷的大桥,将会对生产、生活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崔羽一脸期待地看着,一会看看迎姝桥,一会看看走在最前面的郑鹏,眼中透着欣赏,作为大当家,他以振兴博陵崔氏为已任,对绿姝觅得如意郎君感到很满意,郑鹏跟大唐核力权力圈交好,对博陵崔氏是一个不错的补充;
崔源的神色有些紧张,此时他眼中只有载着绿姝的马车,还有马车下面的桥,特别留意桥面和桥墩的变化,整个人绷紧得像一把拉了半弦的弓,他已在人群里预备了人手,只要情况一不对,马上采取措施。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绿姝的安全。
混在人群里的崔玉芳,脸色有些阴冷地盯着大桥,脑中想起那块容易碎裂的水泥硬块,心里暗暗叫道:快倒塌,快倒,最好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从桥上摔下来,千万别摔死,就摔倒双手双腿,什么都干不了,这样最解气。
崔源刚才说的话,崔玉芳很快就听出其中的味道,心里有些羡慕绿姝有一个这么替她着想的大父,不过更多是宽心,很明显,崔源是信心不足才说那种话,侧面印证自己的观点。
很多博陵的父老乡亲也一脸紧张地看着,暗暗为郑鹏祷告。
迎姝桥一揭幕,很快就征服了在场博陵百姓的心,他们很高兴多了一座大桥,出入方便很多,不用再坐渡船,而迎姝桥漂亮的设计,也让他们有了自豪感,到时介绍家乡又多了一个吹嘘的资本。
相比众人的担心,郑鹏显得信心十足,骑马第一个踏上桥,一脸淡定地骑到桥的中央位置便在一旁停下,一边打量围观的人群,一边等着后面坐花车的绿姝。
花车内,绿姝轻轻把车帘子挑起一条缝,一脸惊喜地看着马车外的这座大桥,俏脸上满是从心底发自的笑意。
漂亮,太漂亮了,这座大桥造形美观、大方,费了大心思在桥上安装了带着石雕的护栏,还在桥面上修了花坛,种了一株株正值季节的桂花树和大批菊花。
金秋时节,菊花盛放,桂花飘香,一阵秋风拂来,风中传来阵阵怡人的花香,这是少爷为自己建造、命名的桥啊,一想到这样,绿姝就有一种心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