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淡,可却很残忍冷酷,甚至冰冷。我看着他,忍不住眉心紧蹙,他把一切的不好,都归结于弱小的人,理应如此。见我看他,他微微挑眉,薄唇轻启,淡淡道,“我这话可能残忍,但事实如此,很多时候,你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护好自己的安危。”这话我同意,可并非是同意他的认知。他对弱者没有同情,我没办法说服他,甚至也没办法攻击他说得不对,人心这种东西,很难言语。沉默片刻,我突然开口,“易琛,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你口中那个被旁人随意践踏欺凌的人,你希望有人能拉你一把吗?”他似乎不屑,黑眸扫过池中已经消散的金鱼,平静道,“没有人能拉我,我也不需要,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死也会带上那些狗东西。”他的话似乎没错,可过于冰冷和无情。我知道他或许吃了很多苦,这些苦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从小被遗弃的人,心都是千疮百孔的,他们不期待旁人的温暖,也不敢期待,所以,任何时候,他们都清楚,只有自己能帮自己。可真的是这样吗?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不过是未曾在自己身上出现过,所以,不期待罢了。见我沉默不语,易琛突然浅笑,淡漠道,“怎么?觉得我这人太过凉薄,不想和我做朋友了?”我抬眸看他,男子清俊好看,微微抽了口气我道,“你不会走到那一步,方一寸不会让你任人践踏欺凌,我也不会。”他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我话题跳这么快,脸色微微僵了几分道,“你对自己这么自信?”我凝眉,目光坦诚的看着他道,“不是自信,是认真,我知道世间变数多,可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了,若是有一天你真的过得不尽人意,我会站在你身,尽我所能及帮你。”说完,我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幼稚,不由道,“不过,你肯定不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肯定不会落魄,更不会有人欺凌你,所以这个假设完全不存在。”他浅浅发笑,黑眸里是我看不透的神色。许知意来的时候,我正和易琛准备去表演区找他们。看她匆匆跑来,我连忙开口询问,“大嫂,怎么了?”她跑得快,大约是着急,捂着肚子,看着我气息不稳道,“玉恩,出事了。”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本能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刚才服务区那边传来消息,说进山索道出了事故,不少游客被困在缆车上,囡囡和阿烈也在其中,老太太被吓得差点晕过去,阿韫那边我联系不上,现在整个景区都乱成一团,服务中心那般被堵住了,好多游客要服务区给个说法。”许知意一口气说完,手捂着小腹眉头拧得很深。怕她情绪激动会影响到胎儿,我连忙扶住她道,“大嫂,你先别着急,索道如果只是卡住了,在缆车里人就没事,只要等索道恢复就行,我先去索道入口处看看,你陪着奶奶,安抚她,别让她出事,岩韫那边大概是在忙,我想办法尽快联系上。”她大概是一时太慌张,所以没了主心骨,此时听我这么说,也冷静了下来,气息平稳了许多后看着我点头道,“好好,那我去照顾奶奶,你这边时常和我通信息。”我点头。景区很大,从表演区到索道处距离不近,景区为了方便管理,外面的车不能开进来,所以进山的很大一段路都是靠步行或者乘坐景区的观光车。国内的景区,似乎都被默认成这样的模式了。易琛叫来了方一寸,一同和我上了观光车,来到索道入口处,原始森林的景区,自然注重的就是原始两字。所谓原始便是未被开发,为了不破坏这里的自然结构,所以森林里是不能进去的,想要看不同的风景,也只能借助索道坐在缆车上,浅浅观赏一下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