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群里发来一张照片。洁白的婚纱,胸口一片染上了一抹又红又紫的东西,乍一眼看像血。群里七嘴八舌,大家都在想解决办法。[要不让设计师在胸前补一块料?][补料多丑啊,不如去快速干洗。][干洗不一定能洗得掉污渍。][哎呀那怎么办?临时再去买一套婚纱吧?][你们看看现在几点,别说店门没开,怕是想找人电话都打不通。]江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实,才凌晨四点多。见大家吵吵嚷嚷都没得出个解决办法,她也坐不住了。索性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曼姐?”吴应凡打着哈欠等在大门前。他被拉进了胡明的兄弟群,群里刚好也在说这事。“去趟陈家。”江曼淡淡道。“怎么回事?婚纱怎么会有那么一大片污渍啊?”江曼不置可否。现在还不好下决断,得等到了现场再说。……酒店距离陈家大概十分钟车程。江曼走进别墅时,一楼大厅里,陈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胡明和伴郎团只能干着急,没到良辰吉时,是不能出现在陈家的。江曼的出现,无疑给胡明吃了一颗定心丸。“妹妹,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随时给我电话。”电话那头,胡明很明显急得不行。江曼点了点头:“放心。”她镇定自若,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不疾不徐。抬步上二楼,来到陈安娜的房间。伴娘们正捧着婚纱手足无措。这条婚纱价值600万,是找国际著名婚纱设计师量身定做的。陈安娜还想着人靠衣装,凭借这条裙子成为最美新娘呢。这下好了,一切幻想都泡汤。“曼曼?”陈安娜穿着龙凤褂,戴着纯金饰品,头冠是纯金的,手上的桌子,脖子上的项链,全是纯金。她整个人金光璀璨,但仍旧掩饰不住满脸的伤心。江曼走过去,拍了拍陈安娜的手背,让她放心。旋即便朝伴娘走去,看了眼婚纱上的污渍,摸了摸,又嗅了嗅。“这污渍不难洗,是碘伏。”江曼淡淡道,余光瞥向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婚礼是中午12点正式开始,现在才4点多,7个小时,足够。”“真的能洗干净?不会留痕迹吗?”陈安娜有些狐疑。她问过家里的佣人,说是不能百分百保证不留痕迹。再者,洗涤剂会伤衣服,到时候这条婚纱被洗成什么样,谁都不能保证。“能洗干净,不留痕迹。”江曼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婚纱打包好交给我,我洗好后会直接带去婚礼现场。”陈安娜紧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好,你拿去吧。”伴娘们闻言,找来防尘袋,把婚纱小心翼翼地装进去。因为婚纱很贵,得用专门的盒子装。宽1米,长2米的盒子,得至少两个人才拿得了。“走吧。”江曼走在前面带路,示意保镖拿好婚纱跟上她。待她和吴应凡离开,陈太这才走进婚房,一脸的担忧:“真把婚纱交给她了?万一她洗不干净怎么办?她也不是专业做干洗的。”“她一定行。”陈安娜目光坚定。这些天和江曼相处,她见识了江曼的优秀。虽然曼曼平时很低调,但其实一直在藏拙。你永远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以及她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惊喜。陈太还是对江曼不放心,毕竟没怎么接触过。“还是得做两手准备,我去联系ML的老板,要一套和你尺寸差不多的婚纱成品过来。”ML是港城最大的婚纱设计工作室,不少名人支持本港设计师,会选择这家。这几年时装周上,ML的婚纱博得了不少眼球,在全球知名度也在大大提高。陈太做好决定后,安抚女儿。陈安娜心里空落落的。结婚当天出这样的岔子,哪个新娘能高兴起来?好在胡明很会哄人,发来几条短信。[好事多磨。]接着就是一条逗她开心的视频。胡明站在手机面前变魔术,变出一支红玫瑰送给她。“老婆没事的,你人很美,不是衣服衬你,而是你衬衣服,你穿其他婚纱也一样美。”“那是。”陈安娜撅了撅嘴,心情这才好了不少。……江曼拿到婚纱后,立即给胡先允打电话,询问他同学,把实验室再借她用用。胡先允说会安排好一切,让她直接来实验室就行。当江曼带着保镖来到实验室门外,果然看到两抹身影。一名白衣大褂的医生,看着像是在上夜班。胡先允拍了拍他同学,表示感谢:“明天请你吃饭。”“客气了。”同学招了招手:“我得回诊室值班。”临走时,目光落在江曼身上,朝她笑了笑。“你借实验室做什么?”电话里胡先允没来得及问。“群里消息你没看?”江曼抬了抬眉:“洗婚纱。”“我帮你,给你打下手。”“你?”江曼眼神打量。胡先允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实验室外人不得擅入,婚纱那么厚重,没人帮你怎么行?我至少比你那个呆头呆脑的朋友有用。”他说这话时,余光往吴应凡身上一瞥。“阿嚏~”吴应凡顺势就打了个喷嚏,用手指搓了搓人中:“什么情况?有人骂我?”“噗。”江曼被逗笑了,双手往裤兜里一揣:“行吧,南极科考员,肯定比我的呆呆朋友厉害。”“凡子,你就不用进去帮忙了,我五哥他给我打下手。”她抬高嗓音。“哦,好。”吴应凡点点头,往旁边长椅一坐,靠在上面:“那我再眯一会儿。”江曼笑了笑,以前她不觉得凡子呆。被五哥这么一提醒,她后知后觉。还别说,确实挺呆……萌的。“走吧。”胡先允示意保镖把长盒交给他。他一个人抓住盒子的边边,拎着朝实验室走去。一般人拿这么长的东西,走路会很不方便。他却不是,身形挺拔,步调稳健。手里不像拿着婚纱礼盒,像是拿了一把AK枪那么轻松。他把礼盒拎着放到实验台上。拆盒子的时候,一脸严肃:“得先检测污渍的成分,再调配出合适的洗涤溶液。”“不用那么麻烦。”江曼把实验室的门反锁。“上面沾着的是碘伏。”一听碘伏,胡先允几乎是立刻反应,语气很淡:“做氧化还原反应,确实简单。”两人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洗还是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