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儿,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吗?”覃五爷出声打断她的话。徐苗闻声扭头看他,见其一脸严肃,突然笑了起来。伸手轻点几下他的胸口,说道:“我就因为看开了,所以才能如此轻松地说。瞧你,这么凶干嘛,吓着我了。”俏皮的皱了下鼻子,那个模样真的很娇俏。五爷见了,心里一紧,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这算是他们之间最过格的互动了,不过在徐苗眼里,这个貌似没有啥。一个现代人,看过不少过格的人,她这个……毛毛雨!吻过之后,徐苗没有忘记正事儿,拉着覃五爷问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跟小叮当一般,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本来,她还挺害怕的,毕竟派出去四个暗卫,都被端了。不仅丧了命不说,还奈何不得那个徐正江,很是可气。原来,这欧阳旻睿老早就已经把她牢牢盯住,不仅暗卫里有他的人,就是苗居里,也有人家的眼线。一举一动中,都被他盯得死死地。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年前那会儿的时候,欧阳旻睿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苗居,又匆匆的离开。原来是因为身边有内鬼,没被暗算已然万幸咯。对于徐正江,覃五爷也不是没管,只不过圣上寿辰,再加上又要送覃妍筝进宫,所以就拖到现在。苗居那边的内鬼,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就被月玄远的人给弄死了。至于暗卫里的细作,也在刚刚被处决了。徐苗听他简洁明了的一番说辞,不禁轻叹口气。瘫软在他的怀里,半天都没有吱声。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覃五爷是两天前到的,从京城到蛟阳,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的时候也没有歇息,直接去抓人。其实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为何徐苗会突然来到蛟阳县休息。意识到这点儿,徐苗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满脸狐疑的看着他,问:“子恒,我是今天中午到的这里。照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欧阳旻睿两天前就在这儿等我了,那是不是说……”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身边固定几个人,若真是他有问题,那她又该怎么办?难道又要……五爷伸手,轻点她的额头,道:“他没有任何问题。”二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些时候,一个眼神,一句没有说完的话,都能猜出是说明意思。五爷看着她松口气的样子,继续说:“欧阳旻睿两天前到也不是为了堵你,按照你们的脚程,他安排的人是在景阳县,也是打算今天晚上动手。你突然过来这里歇脚,我都很诧异。”“高风在你们进来的时候,就给我的人递过去了消息。他……不算是欧阳旻睿的人。”说到这里,话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道,“当年,是我安在他那里的眼线。”轰——徐苗听到这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没有开口询问,耐着性子等。“高风是我最开始放过去的人,那会儿他主动找我,我心里也存了个心眼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好一个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年你若是不这么谨慎,估计两年前……我们会很惨。”徐苗喃喃的念叨。那照他这么说,徐正江那会儿的话,明显就是给自己争取时间。根本也不算什么让自己赶紧逃,而是故意把她撵出去,好让他的靠山得逞。真是心凉啊?!亲大伯,居然对亲侄女能做到如此田地,该说他心狠呢,还是说他心狼呢?!方成临走时,给了许诺,说是留他一条命。既然如此,晚上得好好跟他唠唠才行。……当天晚上,迅闪酒楼的雅间内,迎来了身份尊贵的客人。知府方成,南宫当家南宫远,镇远侯五爷,伊闪、迅闪的老板徐苗,外加一个蛟阳县的县太爷,也是徐苗的故人——武连权?!当看见武连权的时候,徐苗真是惊讶的不行。当年那个跟三郎一起同进同出的毛头小子,如今也长成了翩翩少年,据说还是两榜中的,皇上钦点了他过来。至于是如何过来的,那就要问覃五爷了。徐苗没那么矫情,就坐在覃五爷身边,跟着大家一起吃饭。武连权对这个姐姐已经习惯,不过南宫远跟方成都挺不舒服的。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不同席。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没想到这一个丫头,说破就给破了。更有意思的是,覃五爷居然还同意,真是没处说理。方成喝了一口酒,看着徐苗脖子上带的东西,狠狠地白了一眼覃五爷。后者看见就当没看见,跟个没事儿人一般,夹了一大块鱼肚子的肉,放在了徐苗面前的碟子里。大家见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赤果果的撒狗粮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覃五爷打着官腔端酒,看着南宫远道:“多谢南宫庄主这二年来的配合,也正是因为有你,那些渔民尚且没有暴。动,糊弄了温饱度日。”南宫远听到这话,赶紧端着杯子回敬,有些惶恐的说:“侯爷言重了,小人就是区区商人,能为侯爷解忧是小人的荣幸,哪敢劳您敬酒。”“哎呀你就别客气了,覃老五白用了你那么多年,你没药医分银子,他敬一杯还不应当?应当的,不用客气。”方成再旁上纲上线。南宫远听了苦笑,覃五爷也懒得搭理他,二人对饮之后,大家开始闲聊。基本都是围绕徐正江来上任的时候开始说,徐苗在旁听了,不禁挺佩服那个大伯的。短短几年,就能把“业绩”干的如此全面,只做一个县丞,还真是委屈了他。“我说南宫庄主啊,你们家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是不是该放出消息了?要不是他们打着你的旗号,那徐正江也不敢这么折腾。对了,他那个得宠的姨太太,应该就是徐正江的妹妹吧。”方成说完,还特别臭屁的回头看着徐苗,扬了一下头,特别找抽的说,“就是你那个老姑,对吧。”呃……徐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扭头看着覃五爷,苦笑一下耸肩,说:“理论上应该是我老姑。”“啥理论啊,就是好不好!你们家的事情,我都摸的透透的了。”方成大言不惭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月玄远的味道。徐苗懒得理他,转头看着武连权,开口问道:“连权,徐正江那个案子,你跟方大人谁审?”被点了名的武连权赶忙放下筷子,抱拳行礼一下,恭敬的说:“回苗姐姐的话,明日的案子,方大人主审,小弟跟五爷都旁听。”“哦。”徐苗点点头,扭头看着方成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是方大人主审,那小女子就有一事相求了。”方成不喜女子干政,听到这话,瞬间皱了下眉头。不过五爷在场,他不可能那么不给面子,“嗯”了一声,算作他的回答。徐苗也没介意他的态度,手指习惯性的摸着碗沿儿,缓缓的开口说道:“希望明日方大人秉公处理,若是要流放,就直接扔远一点儿,离辽东府越远越好。”方成听了这话,略开玩笑的说:“离辽东越远越好?那就只有南疆了,那地方远。”“那也行啊,如果去南疆,我还能好好‘照顾照顾’他。”徐苗这话说完,方成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吧嗒”的声音。一改刚才的态度,正视了眼前的女子,方成不禁皱着眉头,盯了她半天。她嘴里的照顾,肯定跟他想的照顾不是一个意思。那虽说语气没啥不同,不过透着的那股劲儿,绝对……再看一旁的覃五爷,竟然对他点头。哟呵,这俩人是玩啥呢?索性点点头,给一个顺水人情的说:“好,明儿就直接叛他流放,至于家眷……男的充官奴,女的……”“女的我要带走。”徐苗说完这话,方成迟疑了。南宫远原本是不想开口的,不过他有生意要跟徐苗谈,帮着劝说道:“女的不都带走,带走几个应该是可以的。反正家都得给他抄了。”“嗯,那倒是。”方成点了点头。武连权再旁,也附和着说:“这几年,那徐正江应该没少贪吧,能抄出不少银子来。方大人,留一部分给我呗,蛟阳县的农户,可没少被他糟蹋,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方成听到这话,撇了下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说:“你当我不想啊,得问你身边那位祖宗。看他同意不,他可是咱们辽东府的头儿。”武连权扭头看着覃五爷,眨巴眨巴眼睛,很是天真地说:“苗姐夫,你答应不?”“噗——”“咳咳……咳咳咳……”方成原本跟南宫远碰杯呢,这一句“苗姐夫”,直接把二人给弄呛到了。他们俩的关系,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也没到这么透明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