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我不缺东西啊。”徐芽说的很认真,她先确实不缺东西,家里吃的不错,衣服她也有,现在就连胭脂水粉都有了,她真的不需要花钱的地方啊。“你现在不缺?以后呢?”徐苗揉了揉后脖颈,轻点她的额头,说,“不能只知道挣钱而不知道花钱,光挣不花,这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姐今儿跟你们说的那些,可不是白说的啊。”徐芽似懂非懂的看着大姐,那个表情,还很是萌到了徐苗,小妮子无奈,轻笑一下,说:“大宝啊,咱们豆腐坊的干股,工厂的干股,你跟三郎、小五都是有的,可以说你的钱不比我少多些。这样,姐现在告诉你,姐自己的那些工钱打算怎么花,你听了之后,自己琢磨。”“嗯!”徐芽认真的点头。“今天咱们说买金饰,那是我们姐弟每个人都有的,一人一件,这是从公中出的。可姐的手里还有钱,难道我不花留着下崽儿?自然要为自己添置点东西,金饰再买几样,留着日后傍身用。”“剩下的,平日里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买了布料做来穿,胭脂水粉没了,自己添补,这些都得需要钱,姐那会儿说了那么多,你别让姐白说啊。”徐苗苦笑着说完,徐芽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头,撒娇的说:“姐,我那会儿就想着你不要我的事情了,哪听得进去你说这个啊,我估计哥跟小五也没听进去……”“小五听进去了,他还接我话茬了呢。”徐苗不赞同的说。徐苗笃定的摇着头,开始穿衣服,边穿边说,“我得跟哥还有小五解释去,告诉他们,大姐没有不要他们,那是锻炼我们自立呢。”扔下这话,徐芽风风火火的去了南屋,徐苗看着她这般,无奈的直摇头。敢情自己刚才那个大改革,全都白扯了,人家压根都没有听进去。越想越好笑,徐苗最后躺在炕上,呵呵直笑。好在自己及时解释了,不然这几个孩子,还不知道得误会道啥猴年马月呢…………转天腊月二十三,这是徐苗在这个异世过得第二个小年,遥想去年的今天,唉!想都不能想。今儿是豆腐坊最后一天收尾,做出两板豆腐之后,便开始打扫卫生,徐苗也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到院子里,等春生他们忙完之后,一一交给他们。四样礼,很丰厚。春生等人自然是推脱的,那就一条猪肉已足够,这又是布、又是酒、还有银钱跟猪肉,春生在镇上是做二掌柜,那逢年过节也没有这礼厚。徐苗也没有给他们推辞的机会,几句话将人哄走之后,她便去仓房拿酸菜。小年包饺子,是村里常年的习俗,酸菜馅儿的饺子徐苗更是爱吃。徐芽在屋里剁肉馅儿,三郎跟小五也没闲着,哥俩一个扫院子,一个倒垃圾,泉东哥四个有的劈柴禾,有的收拾猪圈跟鸡圈。徐苗将酸菜交给徐芽,自己拿盆开始和面,今儿这顿饺子,徐苗打算全都白面的。家里如今不缺那口吃的,也就没必要在吃粗粮,回想这一年的忙碌,徐苗竟然有种不知从何想起的感觉,好像这一年过得稀里糊涂的。工厂那边停工之后,泉南他们哥四个白天都在豆腐坊这边,晚上才回工厂那边住,有他们几个,家里那些力气活,还都有人干了。三郎跟小五念书累的时候,会跟他们四个练练拳脚。泉东曾跟徐苗说过,三郎的身子骨虽然不是很结实,但是适当的让他活动一下,倒也对身体有好处。这点子道理,徐苗自然是明白的,既然那孩子也感兴趣,她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面和好之后,小妮子用被蒙上面盆,这个过程叫醒面。“大姐,要不一会儿我跟小五去镇上吧,把给武先生的东西送过去,明天咱们去县里,也没时间。”三郎从外面走进来,小脸儿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热的。徐苗听了点点头,拉着三郎的胳膊去到仓房,给武先生的东西是老早就备下的,一扇排骨,三尺藏青色的棉绫布,一小袋粘豆包,还有一坛子竹叶青。跟武先生认识,纯粹是那次带三郎去看病,后来三郎在镇上念书,不知怎么的,竟跟武先生要好起来,武先生隔三差五的给做汤,就冲这份心,这礼都不算厚。徐苗把东西装在一个大布袋里,然后说:“吃完饭,让泉东跟你们去,赶咱家骡子车过去。”“嗯,知道了。”三郎点头,跟徐苗一起把东西抬了出来。早饭的饺子大家一起包,毕竟八个人的饺子,光靠徐苗姐妹俩包不过来,泉东几个不会,徐苗就教他们擀面皮,家里一共两个小擀面杖,剩下那里就在外屋地看火、烧水。三郎跟徐苗姐妹俩包饺子,小五仍旧是摆饺子,大家一边做一边聊天,倒也不无聊。泉南平日里就爱说话,一边擀皮一边讲着他们四个原来闯荡江湖的事情。徐苗听着,就权当听评书了。说来也怪了,原来在现代,没事就看电视,什么电影、电视剧,不管好不好看,只要闲下来就瞅,打发时间。可自打来到这里,还真就没有想看电视的冲动,看起来自己是真适应了,微微上扬嘴角,把手里包好的饺子,放在盖帘上,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徐姑娘,老宅的二小子生病了,我一早都看见李郎中过去了。”泉东打断泉南的话,说着早上自己看见的事情。徐苗姐弟四人闻言,全都顿了一下,他们心里都知道,亲奶奶有多抠。不到万不得已,是根本不可能请郎中的,四个人虽然对老宅都怨声载道,可这会儿听见找了郎中,也都多少都些同情。徐苗看着泉东,想了一下,说:“我二伯跟二伯娘真的睡了猪圈?”“可不是,一直睡着了。”泉南插话说着,“昨天姑娘您这儿送走了五爷,没一刻钟,五爷就去老宅了,是泉北跟着的。”啥?!泉南这话说完,徐苗几个全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居然五爷回过去,这……什么情况?徐芽放下手里的饺子,下地穿鞋,去外屋地把泉北领了进来。徐苗看见泉北之后,问:“到底怎么回事?跟我好好说说。”泉北这才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一遍……原来覃五爷带着小五、欧阳紫鸢坐上回府城的车,小家伙无聊,就跟自己的五哥说着这两日在农村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就把这冯氏、徐冰欺负人的事情给说漏了。欧阳紫鸢当时还没在场,如果在场,还能拦一下,男女有别,所以欧阳紫鸢是自己单独坐一辆马车的。覃五爷一听弟弟挨打了,自然就不干了,直接吩咐覃钟,他们这两马车掉头回去,欧阳紫鸢的继续走。到村口的时候,覃五爷直接下车,领着覃小八鸟悄的去了老宅。来到老宅时,徐老爷子正跟大儿子一起抄书呢,这是欧阳紫鸢罚他们的。五爷推门、带着小八就进了屋,弄得徐老爷子、徐正江、吕氏跟徐冰都是一愣,徐冰更是看见覃五爷,眼睛都快冒出红心了。可当他们看见五爷身边的覃小八跟泉北时,都着急忙慌的下地,跪在地上:“给八爷请安。”覃小八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说:“我五哥来了,让你们欺负我,哼!”轰——覃小八这话说完,徐老爷子等人顿时哪哪都凉。就算他们一开始不知道这孩子的五哥是谁,可那日欧阳紫鸢可明确的介绍过,这孩子的五哥就是辽东府的镇远侯,他们辽东最大的官。徐老爷子赶紧磕头、赔不是,说:“五爷赎罪,五爷赎罪,小的那儿媳不懂事,惊到了八爷,欧阳小姐已经惩罚我们了,五爷请赎罪。”覃五爷看着年过半百的徐老爷子,双手背后,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开口说:“你去,把打我弟弟的妇人找来。”被点名的徐正江没敢耽误,颠颠的出去招人,没一会儿,便带着徐正湖夫妇进来了,两个人也都跪在地上求饶。覃五爷看着地上跪着的其他人,其中一个脸还有点儿肿,这应该就是小五嘴里说的那个徐冰了。“五爷请开恩,我们夫妻真的每天都睡猪圈,没有打赖。”老。二徐正湖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徐老爷子心疼的看着二儿子,又看了看阴沉着脸的覃五爷,跪爬到他跟前,说:“五爷开恩,我们都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见五爷没搭理,便又转移到覃小八身上,“八爷,八爷你了,我儿子这几日真的就睡猪圈了,真的啊。”覃小八被弄得有些动容了,抬起头,拽着覃五爷的衣角,抿唇说:“五哥,要不就……就……”覃五爷俯首,看了看小八,又看了看磕头求饶的人,叹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