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有些愣怔,回过神来轻轻拍着宋烨的脊背,低声问了句,“怎么了?发生何事?宋烨,你没事吧?”“你没事,我就没事,我们都还好好的。”宋烨终于松开她,意味深长的冲着她笑,“长安,我终于可以允你一世长安了。”洛长安笑出声来,“你这人,今儿怎么怪怪的?”“没什么。”宋烨如释重负,坐在床边将她抱坐在自己的怀里,“想我吗?”洛长安瞧着他,“是不是又被宋墨指着鼻子骂,看着他笑得很得意,所以你这心里不痛快了?”“他能让有什么不痛快?”宋烨摇摇头,“我只是听得他们这般言语,心里有些后怕,如果当时来不及的话……”洛长安伸手捂住他的嘴,“闭上你的乌鸦嘴,小爷好着呢!”“是是是,好着呢!”宋烨抱紧了她,“母子平安!”洛长安笑着点头,“就是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听好话,可不喜欢你说这些混账话,诅咒我的话。”“好!”宋烨伏在她耳畔低语,“那我就祝长安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话倒是把洛长安给惊着了,盯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你你你,你胡言乱语什么?”纵然是傻子,也该知道“万岁”代表着什么意思,小脸都跟着变了色,“若是让人听见……”宋烨亲了亲她嘟哝的小嘴,“若是我活万岁,皇后娘娘只得千岁,那余下来的九千岁,我又该与谁共度余生?你我就该同生共死,我若万岁,你必也得万岁。”闻言,洛长安羽睫微扬,愣是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毕竟,宋烨这么说,真的是很有道理,而且……正中洛长安心坎。如今的她,怀着身孕,又得宋烨这般宽慰与许诺,这心里自然是满满当当的。“明日我们就走!”宋烨忽然说。洛长安一怔,有些狐疑的望着他,“明日?”这得有多着急?“人在军帐之中,免不得会让南渊的人生出各种想法,若是咱们提前把人送到了京陵城,饶是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奈何不得咱们!”宋烨解释。这么一说,洛长安就明白了。“拓跋律就是我们北凉和南渊的谈判筹码,只要有他在手,南渊不得不求和,那时候条件就得由我们来开!”洛长安有些激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打仗了?”宋烨笑着捏了捏她的面颊,“你说呢?”“真是太好了!”洛长安深吸一口气,“那我们明日就带着他们回朝。”如此一来,她也可以见到父亲了!“好!”宋烨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终于,可以两厢厮守。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过平静的日子。当天夜里,宋烨和刘思君便布置好了一切,分几批人出发前往京陵城,毕竟是押送拓跋律,不可小觑大意。分瓣梅花计,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吃不准拓跋律的具体方位,因此能避开很多危险。乍见着洛长安的时候,拓跋律和宋墨都是愣愣的,断然没想到竟是这也的结果。尤其是拓跋律,真是一点都不明白,这宋墨的王妃怎么和宋烨搅合在一起?谁也没跟他解释,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到了京陵城之后,他的生死便交由宋烨做主,闹不好这耳旁风一吹,自己就得死在北凉都城。所以眼下这时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一路上,着实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不是冲着宋墨来,就是冲着拓跋律来的。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不是找错了队伍,救错了人,最后落得满盘皆输;便是找对了队伍,还是满盘皆输……宋烨带着洛长安赶路,尽量顾全她的安全和身子,免得让她太过颠簸与疲累。如此一来,原本可以急速赶回京陵城的队伍,足足在路上多耽误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京陵城。洛川河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听说宋烨已经救回了洛长安,他这大半夜的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就是睡不好觉。简丰无奈的直叹气,瞧着自家相爷进进出出的样子,颇有些哭笑不得,“相爷,公子还没回来呢,您这着急的作甚?”“就因为还没回来,本相才心里着急,怎么就这么久,还没赶回来?”洛川河提着心。简丰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应该早就回来了,但是这一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长,难怪相爷会担心。不过,这话可不敢说。简丰要是说了,相爷肯定会更加担心。“有皇上在,相爷您担心什么呢?”简丰笑了笑,“这大老远的,南渊都去了,还怕在咱们北凉境内?”这话倒是实在。“相爷,您好好歇着,要不然公子回来,见着您这般憔悴的模样,怕是要生气了!”简丰软着声音规劝,“眼下皇上还生擒了南渊的狼主,等他们回来,朝廷上的事儿多着呢!您可不能先倒下!”洛川河无奈的点点头。不过,点头归点头,天还没亮,洛川河又开始睡不着了。简丰实在是没办法了,也只好听之任之。自家相爷对公子那份心思,旁人都知道,简丰更清楚,以爱子心切这四个字来形容,亦是太浅。好在,洛川河并没有等多久,小半个月之后,人终于回来了。城外传来消息,说是明儿就能抵达京陵城外,眼下夜黑了不宜赶路,所以暂且住下了,明日天亮再行路。可洛川河哪儿还能等得?连夜就让简丰挑了一帮可信的人,赶紧坐着马车出了城,哪怕是连夜去连夜回,他也不甘心就这样在京陵城内等着。简丰没法子,赶紧照办。马车漏夜出城,洛川河又是着急又是高兴,整个人都处于振奋之中。这种心态像极了洛长安刚出生时,他那般激动的心情,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能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双手奉在她面前。马车走得快,哪怕路上有些颠簸,洛川河都没敢让人停下,怕耽搁了时间。这紧赶慢赶的,等着宋烨收到消息的时候,洛川河都已经在半路上了。彼时,洛长安业已睡下。“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宋烨出了门。吾谷在旁皱了皱眉,听得帝王训斥底下人,心下有些激动,原是自家相爷要来了。“朕去拦一拦。”宋烨抬步往馆驿的前门走去。洛长安一路颠簸,本就身子虚弱,难得睡个好觉,可不敢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