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闭上眼,想着当铺掌柜说过的那个故事,鼻尖是檀木盒子淡淡的香,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她兀的翻身背对着外头。可这一双眼睛,怎么都不想闭上。叹口气,洛长安又翻个身赚回来。“你,唔……”若不是被人快速捂住了嘴,洛长安铁定要喊出声。男人面上覆着面具,就立在床边,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抵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洛长安知道自己不能喊,这男人手里握着她的把柄,若是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待男人松开手,洛长安快速起身,第一反应是用被褥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头,“你离我远点,我害怕!”男人戴着面具,只能瞧见薄唇抿起的锐利。显然,他有些不悦。“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个透彻,你这副样子是要当贞洁烈女?”话虽如此,但他还是站了起来。长身如玉,身段颀长。这八个字用在他身上,真是一点都不为过。洛长安瞧着逆光伫立的他,身影匿在他的光影之中,竟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貌似有点熟悉,好似在哪见过。可她很确定,身边不曾有过这样武功高强,又神出鬼没的人。毕竟,外头都是丞相府的守卫,又有吾谷在门口候着,如此戒备森严,这人还能出现在她的床前,不是武艺高强又是什么?这样的人,想杀她简直易如反掌,但既然不杀她,就说明在他心里,她有什么价值所在。如此,便是谈判的条件。凡事有利必有弊,反正自个的身子都给出去了,若是不讨点什么回来,很不划算。洛长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心里揣着自个的小九九。犹豫再三,她决定先摸摸他的底,再想想怎么对付他,“你……怎么进来的?”“自然是这样进来的。”男人冷眼睨着她。仿佛她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洛长安裹着被子,稍稍挪动,探着头瞧瞧窗户,又看看房门的方向。男人不吭声。“你可知道我是谁?”其实洛长安心里清楚,对方能找上她,必定是知道她的身份,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问清楚为好。“洛长安。”他回答得很干脆。她白了他一眼,“都这么熟了,还连名带姓的叫我呢?乖,叫长安,要不,安安也成。”男人:“??”境况有些不太对!“我呢,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既然你成了我的人,那我自然会罩着你,小爷我……”“等会!”男人拂袖坐在床边。洛长安裹在被褥底下的身子悄然一颤,好在被子够厚,倒也瞧不出来。她故作疑惑的瞧着他,一双明亮的眸子,极力装出柔和的样子,“怎么了,不相信?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洛长安在京陵城可是……”“你是我的人!”男人冷声纠正。洛长安:“……”有什么不一样吗?“丞相府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我爹肯定不愿意我离开家,所以只能是……你是我的人!”洛长安伸出手,略带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坦然接受便罢!男人唇线紧抿,唇角的弧度愈发锐利。这丫头……“既然做了我的人,那你就得护着我。”洛长安语重心长的教他做人,“我这人很小气,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敢阉了你。”男人:“??”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有本事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对此处还是有些熟悉的,所以你不能不管我。”洛长安狠狠的吸了吸鼻子,“我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等会!”男人有些头疼,唇角愈发锐利,“你想让我干什么?”洛长安瞬时来了劲儿,快速挪动身子,凑近了他,“你帮我查查看,丢失的器械到底藏在何处?”“皇帝让你来查案,你让我查案?”男人的口吻里满是嘲讽。洛长安撇撇嘴,“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让你占尽了便宜,你还好意思这样对我?真是没良心!”“那个丸子是……”“对,神仙丸是自己跑到我嘴里的,是我自己贪吃,是我自己不好。”洛长安别开头,“既然不想对我负责,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想利用我威胁我爹?我劝你死了这份心,在你动手之前,我一定死给你看!”明知道他不是这样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在回到京陵城的时候,他就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她爹!洛长安吃准了他这份心思,很快就将事情大致想明白了,所以才敢这么说。有这般武艺,想必来自江湖,江湖人最讲义气、情分。洛长安冷笑两声,一副恼怒的模样。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终是无奈的叹口气,“好!”“真的?”她蓦地回头看他,眼底带着清晰的狡黠,整张小脸都变得格外生动。长长的羽睫,轻轻眨动,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唇瓣微嘟,微光中像极了狡猾的狐狸。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极是好看的薄唇,微挽起迷人的弧度。下一刻,他忽然伸手,以最快的速度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唇上一暖,她蓦地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伸手……“敢摘下来,我就剥了你的皮!”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就喷薄在她的鼻尖上。呼吸那么暖,话语那么凉。洛长安手一抖,愣是当了一回怂包,将手缩了回来。“继续!”音落瞬间,他再次欺身而上,摄住了她的唇。令人心醉的软糯,让人心猿意马的纠缠,唇齿相濡间的渗透,分不清楚是谁的呼吸烫了谁的肌肤,分不清楚是谁乱了谁的心。洛长安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原本清明的脑子,此刻变得分外懵。终于,他松开了她,瞧着呼吸紊乱,整个人都有些发蒙的洛长安,唇角露出清浅的满意。“记住,你是我的,这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他捏着她精致的下颚,对上她迷蒙的眸,嗓音低低沉沉,带着极致的魅惑,“长安,我是重生。”洛长安定定的望着他,唇上有些麻,身子有些发软。待恢复神智,屋内再无男人的身影。他走了,从后窗出去的。一如来时那般,了无痕迹。洛长安无力的伏在床边,脑子里唯有他那一句:长安,我是重生。重生?重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