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啦!”
爸爸笑着掀开被子头,将我和大姐的脸露出来,“你们姐俩还当自己没长大啊,再闹我揍你们。”
我闭着眼,眯成一道细缝看爸爸,“一二三木头人!”
“哎,对。”
爸爸点头,“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小白牙,哎,梁文丽,你嘴角抽了啊,梁栩栩,你瘪嘴也算输了!刷牙没,没刷牙你俩不兴睡觉!蛀牙啦!”
我和大姐憋着笑躺在炕上,“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三姑听声笑着过来,“六鼻只啊。”
我和大姐哈哈的笑个不停,“不是高露结吗?”
哪怕心潮起伏,酸涩难挡,我也要笑,没去询问爸爸味觉的事,这一晚我好像懂得了一个道理。
大人有些事不想让我知道的时候,那我就当不知道吧。
三天后。
家里人就离开了。
二哥的案子还没下来,爸爸还要回去盯进展。
山上的这三天,每一秒我都很珍惜。
早上我会帮妈妈洗脸,像她以前给我梳头那样帮她整理头发,会陪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给家人们跳舞,没有彩带,我就用布条衔接缠在一起,用棍子绑着,在院子里来回蹦跳,一曲接着一曲,妈妈问我累不累,我说不累,在家人面前,我永远不会疲惫。
晚上我会撸胳膊挽袖子,给家人展示我的厨艺,爸爸吃着菜,强忍眼泪说着好吃。
我笑的没心没肺,回到灶台就泪流满面。
犹记得在家里,我每次颠勺,爸爸总要挑一堆毛病,火候不对,调料顺序不对,差差差,菜不是你这么炒的!
我气到鼓腮帮子,非得他回头哄我一通才能有点笑模样。
如今爸爸终于说我菜炒的好吃了。
我却形容不出的难过。
真的好吃吗?
我恨虚伪,恨他们烂到极致的演技,却只能配合的演下去。
三姑没什么话,传递给我的眼神都是坚韧坦然。
好似经历的多了,没什么她看不开的。
我恍惚间想到胡姑姑的话,她说三姑会有大造化,难不成这舌头真的让三姑因祸得福,少说多听,不再上纲上线,和爸爸在一起,终于没有了无止境的拌嘴抬杠。
可是,我看着三姑默默坐在那里念经的样子,仍旧会想念她口无遮拦盛气凌人的时候。
或许三姑就此成长了,但代价着实令我难受。
奶奶这三天则忙够呛,她把沈叔是盯住了,吃完饭就要跟着沈叔去正房。
我偷摸的去听了几回,见她的确是跟沈叔闲聊,没再问啥女鬼邪师,稍稍安心了些。
送家人下山的这天晨光明媚,空气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