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阁阁主说话间,已有好心的武者提醒他,是那位斗笠少年给悍匪余孽带的路。 斗笠少年闻言,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腰一弯,如泥鳅一般钻进人群里。 哼! 夏轻尘脚尖一踩,将地上一颗圆球给踩飞,而后踢飞出去,正中斗笠少年的腰背。 噗通—— 斗笠少年如何经得住夏轻尘的一击,当场往前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头上的斗笠因此掉落,露出真容。 他慌忙抓起斗笠,准备重新戴上。 但一只脚已然踩在斗笠之上。 "原来是堂哥啊,我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呢?"为悍匪余孽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夏麒麟! 自从家族晚宴,被夏轻尘打伤后,夏麒麟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再次相见时,竟是引着悍匪余孽前来报复自己! 一丝杀机,在夏轻尘眼中徘徊。 他所作所为,已经超越夏轻尘底线。 "堂……堂弟!"夏麒麟眼皮狂跳,心脏跳到嗓子眼。 他是万万想不到,夏轻尘已经恐怖到如此地步。 盖压云孤,横扫八荒! 早知如此,他是绝不敢出风头,领人前来的。 而且,他倍觉冤屈的是,他真不知道赵冷刀几人是悍匪余孽。 否则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和悍匪再纠缠不清。 "阁主,能否麻烦你顺便也送他进武阁天牢?公然为悍匪引路,呵呵,真是不把我们云孤城上下放在眼里啊!" 他若不说,武阁阁主差点忘记,这个主动带路的货色。 不管带的人是不是悍匪,这种吃里扒外的行径,已经足够令人厌恶。 何况是为悍匪带路,必须严惩不贷! "带进武阁天牢!"阁主下令道。 "谁敢!" 夏麒麟从地上爬起来,抖掉灰尘,有恃无恐道:"我夏麒麟,不是小小一个云孤城就能抓的!" 武阁阁主眉毛一扬,冷淡道:"好大的口气!抓起来!" 然而,正在此刻,一声铜锣声响,震彻街道两侧。 众人纷纷让开,但见街道尽头,两行威武官服的壮汉在前开路。 居中,一顶奢华的八抬大轿,缓缓映入眼帘。 大轿之后,跟随着夏逊和夏苍流,以及云孤城城主,以及官府中人。 场面之大,排场之足,在云孤城极为罕见。 夏麒麟见状,立刻跑过去,乖乖待在父亲身边。 抬头望向夏轻尘时,眼神里偶尔迸射怨毒冷光,其唇齿轻动,分明是在说,你完了! 武阁阁主和神殿殿主齐齐望过去,目光微微眯起来。 那轿中之人,身份非同凡响啊! 人群亦窃窃私语。 "莫非是数日前,来自帝都的某位大人物?" "只可能是他吧!" 数日前,仇仇还曾去码头看热闹。 只是不知为何,哪位大人物,会突然过来。 是路过,还是驾临呢? 当行至夏府门口,队伍全部停下。 夏逊哈着腰,掀开轿子帘帐,一副奴才相:"大人,到了!" "嗯!"轿帘掀开,一位身着圆领紫金绣龙华袍,脚踩龙纹靴,身材发福的中年,不怒而威走下轿。 看到他,武阁阁主脸色大为变化。 苍老如他,立刻上前,恭敬的弯腰行礼:"武阁阁主,见过武阁尚书!" 公国境内,所有武阁,都是由公国开设的。 并且,由武阁总部管辖。 掌管此部的,便是武阁尚书! 一位掌握对十八城武阁阁主,任免予夺大权的实权大人物! 倘若被他抓到把柄,一句话,可更替一城的武阁阁主! 武阁尚书地位之非凡,可见一斑! 而本届武阁尚书,便是眼前的中年人,张劲松! 张劲松不紧不慢的自轿中走出,抖了抖微微发皱的官服,才慢条斯理的道:"沈从山啊,你还是老样子嘛。" 他并未让武阁阁主起身。 而是淡淡的打量着躬身弯腰的他。 好似是刻意让他多躬一会,如此才能彰显其高贵身份似的。 "托大人洪福,老朽身体尚可。"武阁阁主宠辱不惊,保持姿态,纹丝不动。 张劲松这才双手往背后一负,不咸不淡道:"起身吧。" 如此,武阁阁主才能站直身体。 "敢问尚书大人,驾临云孤城,有何吩咐。"阁主恭敬问道。 张劲松皮笑肉不笑:"我若再不来,岂不是要有一个无辜的武道世家蒙冤而亡?" 说着,夏逊和夏麒麟父子对视一眼,立刻跑到张劲松面前跪下。 "尚书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张劲松不怒自威:"有何冤屈大胆说来,本官为你们做主!" 夏逊满脸凄惨,道:"回禀大人,我儿本是武阁学员,但却遭到同族恶霸欺凌,夺她未婚妻,还恶意打伤他,不仅如此,还勾结武阁高层,构陷我们夏府是悍匪同伙,差点令我们家破人亡!" 不明就里的人听罢,满脸诧异。 唯有夏轻尘才懂得其中有多少颠倒是非黑白之说。 长期遭受欺凌的,是他和夏渊。 夺取未婚妻,更是子虚乌有,姑姑看他们形势不妙,主动悔婚而已。 至于打伤,呵呵,难道当日,他和夏渊应该站着不动被他们打伤,不许反抗吗? 最后勾结武阁高层,冤枉他们,更为可笑,他们自己手脚不干净,和李玮峰勾勾搭搭,成为重点怀疑对象,有何奇怪? 可在夏逊口中,自己如同小绵羊一样无辜。 反而夏轻尘成为罪魁祸首。 "光天化日下,竟有此等恶霸,到底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张劲松一脸正气凛然。 "说,那恶霸是谁?" 夏麒麟仰起头,指向不远处的夏轻尘:"是他!我同族堂弟,夏轻尘!" 张劲松望向夏轻尘,威严呵斥:"大胆草民,见到本官胆敢不跪?" 望着那张作威作福之态,夏轻尘哂笑。 "芝麻官尚且知道,断案不能听取一面之词,你官至尚书,却连一个芝麻官都不如!我真为神秀公国的未来而担忧啊!" 夏轻尘怎可能跪他? 诸神都承受不起他一跪,他算什么? 在他眼中,不过是凡间蝼蚁而已。 此言得到众多武者的支持。 这位尚书的确太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