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走过去:“怎么了?”谢玄推开谢彦辞的院门:“给你看个东西。”沈惊晚好奇地跟上去。x?谢彦辞院中的侍卫见到两人都躬身行礼。谢玄径直推开一道屋门,沈惊晚甫一进门便看见了那张栩栩如生的自己的画像。沈惊晚愣住:“这是……什么地方?”谢玄不答,四下嗅了嗅,满意地点头:“很好,没有新鲜的血腥味了,果然是改好了。”沈惊晚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陛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听着怪渗人的!”只见谢玄拉开一个暗格拿出一道鞭子,那鞭子颜色红到发暗,仔细一看,竟是浸满了血。谢玄眼眸里尽是说不出的幽深情绪。良久后,他目光扫过墙上那幅画,又从那幅画移到面前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沈惊晚盯着那血淋淋的鞭子,眸光变换不停,脑海中不知怎么,倏地闪过谢彦辞后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对面,谢玄语气复杂地开口:“这里,是专属于谢彦辞一个人的刑罚堂。”夕阳落下时,谢彦辞才赶回来。刚踏进临兰别院,便看见在梨花树下躺椅上闭着眼的沈惊晚。一阵微风袭来,雪白的梨花落在那人的红衣上,美得似一副让人不忍亵渎的画卷。他不自觉放轻脚步,连呼吸都放缓。走到那人面前看了许久,谢彦辞就连心跳都慢下来。他脑海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又希望突然来一场地震,将他们两人埋在其中。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突然,躺椅上那闭着眼的人开口:“好看吗?”谢彦辞心一跳,随即失笑。他挥散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大大方方道:“好看。”沈惊晚睁开眼,撞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那双眼眸如第一次初见时那般清澈,沈惊晚心却无可避免地泛起疼。她听谢玄说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然而那故事中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紧紧揪起,直到现在还无法平息。她有些无法想象面前这个人在知晓她死去后是怎么样发了一场疯。那是让沈惊晚全然陌生的一个人。原来,盛京说书人中流传的,永安王几乎自尽于骁惊侯灵前的故事,真实竟惨烈至此。大病一场差一点就没熬过来的谢彦辞在她葬礼那日苏醒,送了她最后一程。她下葬后五日后,谢彦辞得知,射中她胸口那只箭是羌国皇子所放。谢彦辞也借镇国寺修行之名,潜入羌国王庭。花了半条命的代价,他让羌国所有皇子为沈惊晚殉葬。这也是羌国王上后来如此发疯,不停派刺客来的原因。从羌国回来后,谢彦辞便住在临兰别院不愿外出。只是每隔几日,谢玄便会收到暗卫回禀。永安王今日又无法控制情绪,将自己打的浑身是伤。偶有外出,但凡听见有人说一句沈惊晚不好,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种种一切,就连谢玄亦无法阻止。盛京都在传,永安王疯了。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谢玄说起这句话时,眼中尽是无法描述的苦痛。“若不是我中了毒,他不得不出来住持大局,我只怕他迟早死在自己手里。”说到这里,谢玄转头看沈惊晚,脸上出现一抹庆幸与欣慰:“索性,他去了南越,遇见了你……”回到此刻。沈惊晚看着面前这人,语气淡淡。“谢彦辞,我明日就回南越了。”谢彦辞眼中的光芒和笑意一瞬间黯淡下去。“不再回来了吗?”沈惊晚歪头,有些疑惑似的:“楚国……有什么值得我回来的吗?”谢彦辞喉咙发紧。他想说沈靖与夏英成亲你不回来吗?想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想说,留下来好吗?想说的很多,事到临头,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沈惊晚起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一边走,她一边说:“谢彦辞,我不会原谅你。”谢彦辞垂眸,眼中是绝望的寂然:“我知道。”他从未奢求过原谅。只是没想到,竟连一个在她身边陪伴的机会都得不到。下一秒,那清凌声音又随着风远远传来。“回南越后,我会再出来游历大陆,公主可不能没有侍卫,看在你功夫不错的份上,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要不要?”谢彦辞闻言一愣,而言眼睛瞪大,嘴角弧度逐渐扩大。他追上去那道红衣身影,并肩而立:“你说的,那我明天就跟着你走,先适应一下新身份。”两人渐行渐远。过去悔之晚矣不可追,所幸,我还有一生性命可用来弥补。不远处院墙,几个中年帅哥收回探出的头。“年轻真好啊!”“唉,姑娘大了留不住哦!”“老南,别这么说,我有预感,我弟这小子会跟着小南词去你们南越入赘……”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