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班了。”顾言之轻轻推开我,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其实温采音是想继续看大戏的,顾言之不恋战她有点失望。但顾言之不理我,我一个人也唱不起来独角戏,眼睁睁地看着顾言之的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耳边忽然响起小泗的话:“筱棠,你这么优秀,何必在顾言之的身上耗死自己?”还有顾言之外出之前,他跟我说的莫名奇妙的那句话。“傅筱棠,你是不是为了得到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做什么了?我杀人放火了吗,还是作奸犯科了?当时顾言之鄙夷又不屑的眼神,这几天总是会在我眼前滑过。其实,昨天在被交警带去交警队的路上,我就问自己,何必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样子?魂不守舍的,不知所措的?爱我的人不是没有,可爱的人也有的是,我这又是何苦?我到了公司,小黄悄悄告诉我:“顾总和温总一起来的。”“嗯。”我无精打采地应着。“顾总刚才把孙总叫去了温总的办公室,他们在开小会。”“内容是什么?”“我听顾总的秘书小何说,顾总让她把万昌的合同拿给他,我们言棠要和万昌合作了吗?不是说我们今年明年的合约都拿满了,没办法再做万昌的了。”我知道,他这是在给温氏铺路。明知道目前我们言棠的规模,接不了那么多项目,万昌是大集团公司,尽管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做人得有自知自明,我们言棠目前没有达到那样的规模就做不了,省得弄的自己应接不暇,所以就跟万昌谈了两年后再合作。现在顾言之又提起这事,恐怕他打算接下这个给温氏铺路。所以他不顾我们言棠的安危,一心只是想把我的言棠当做铺路石。小泗说的没错,在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放手。我去敲温采音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是孙总,看到我有点惊慌:“傅总。”“谈什么呢?几个人开小会,把我剔除在外了?”我笑嘻嘻地挤进去。温采音看到我有点紧张,她这是真紧张,我看的出来。她很想做成这个项目,这样就能接济到温氏。我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公司当做别人的垫脚石。我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材料看了看,转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顾言之:“忽然又把万昌的合约拿出来做什么?”“研究下可行性。”“在我看来,目前没有任何可行性。”我把合约扔到一边:“今年言棠的项目指标已经完成了,只要把这些做好就行了,万昌只是我们的五年计划中的一项。”“做人不可只看眼前,目光长远点总没坏处。”“目光长远不等同于好高骛远。”我看向站在一边束手无策的孙总:“孙总还在这里是想看我和顾总吵一架?”“哦,不不。”孙总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温采音有点沉不住气,她拉了拉顾言之的袖子:“言之,刚才我们说好的。。。”我就看不得温采音这种祸国殃民奸妃的样子,此刻顾言之在我眼里就是个大昏君,昏倒翻天覆地。他要为温采音舍弃江山就舍弃他自己的,别拉我的言棠垫背。“温采音,你的股份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兴风作浪,我想要把你踢出言棠也是分分钟的事情。”“筱棠,你别动怒。。。”“你给我闭嘴!别在我面前和在顾言之面前就两副面孔,温采音,你天天演的不累吗?”我不想在公事为了私事跟他们吵,被下面人听见看见了,我还怎么服众?离开温采音的办公室之前,我告诉他们:“你们怎么乌烟瘴气我不管,但是别对言棠做任何小动作!”我拉开房门的一刻,顾言之开口了:“傅筱棠。”他喊我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温采音的时候就轻言细语,采音,采音。我转身迎着他冷飕飕的目光:“如果还是关于万昌的事情,那免谈。”“你认不认识宏达电商的高层?”他说的我一愣,他的话题转的太快了,宏达电商,我心里一颤,说话也没那么有底气了。“什么?”“或者我说的更直接点,鲁森你认识吗?”这个人,我怎么会不认识,不但认识,有一阵子还走的挺近的。“认识,怎么了?”“我知道了。”他跟我点点头:“你可以走了。”他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提到鲁森?我无心恋战,匆匆回到我的办公室。鲁森这个人我挺不想提起的,牵扯到一件陈年往事。过去了,我就不想提了。小泗给我打电话:“筱棠,顾言之这几天去哪了查出来了。”“去哪儿了?”“他去找了鲁森。”我愣了一下:“是吗?”“嗯,不知道他在哪儿听到了风声,忽然想起这件旧事就去找了鲁森。”“他一直在查。”我知道顾言之对三年前几个大的项目忽然被人抢走,他的分公司陷入了困境,甚至公司有一个商业机密被对手拿到手,才导致濒临破产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在查没有放弃。最终还是查到了鲁森那里了。怪不得那天他用那种表情和眼神问我,为了得到他是不是什么事都做的出?“筱棠,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他刚才已经跟我挑明了,问我认不认识鲁森。”“你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反正他都找到人了,瞒也瞒不住。”“这倒是,筱棠,现在怎么办?他迟早什么都会知道,你觉得他能接受吗?”“我想想。”挂了小泗的电话,我靠在我的椅子里发呆。本来顾言之就不爱我,如果这件事情东窗事发,他怕是会厌恶我。和一个厌恶我的人生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他是怀疑我了,才去求证,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今早到现在,他看我的了眼神都是疏离而漠然的,我觉得我在顾言之的身上,耗尽的不止是时间,还有我的心血。再耗下去,我浑身的血液就会被他榨干了,成为了一具干尸。晚上下班回家,顾言之自然也不在家,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花姐来问我好几次,顾言之回不回来吃晚饭,要不要等他吃完饭。“今晚炖了鸡汤,我见少爷的气色不怎么好,就炖了只鸡。”“你先吃吧,我出去一下。”我开车去了温采音那里,果然我在门口看到了顾言之的车。我就知道他在这,他下班不回家却到这里来。伤心太多了,也就习惯了。我做再多对的事情,只要做错了一件,就成了众矢之的,就会掉入万丈深渊,顾言之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忽然我厌倦了,我累了,我烦了。我下了车,推开花园门走了进去。里面灯火通明,看上去暖意融融,顾言之和温采音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好一幅温馨的画面。顾言之对我而言,就是一颗捂不热的石头,我却天天把他揣进我热气腾腾的怀里。我敲了门,周婶来开门,看到我很惊慌。她应该知道了我和顾言之的关系,我笑着对她说:“没关系,不会发生血流成河的事情,我不是来捉奸的。”温采音听到了我的声音,从餐厅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汤勺,她热情地招呼我:“刚好我煮了椰子鸡,筱棠,一起来吃。”“昨天我来这里,也没见你这样招待我。”我走进餐厅,满屋子都是椰子和鸡混合的香味。顾言之正端着一盘绿油油的油麦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我和顾言之结婚到现在,好像都没过过这样日常的生活。他看见我,并不意外,把碟子放在桌上就准备转身进厨房。我喊住了他:“顾言之,我们离婚吧!”,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