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苏云念几人都来过无数遍了,现在苏云念再上山可不会像最初时那样迷路了。想起那时迷路的情景,不勉又想起陆知行,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父母和妹妹的下落。谁也没想到,此时的陆知行正在离苏云念不远的山里。他气喘吁吁地靠在一颗粗壮的树上,伸手摸了把脸,本来是想把快要滴进眼睛里的汗摸掉,却不料随手一擦时才发觉,被自己摸下来的哪是汗,明明是一手的血。他无声的低骂一声,明知再往前跑去什么地方,明知自己不该往这边跑的,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还是往这边跑了。来不及理清这是什么心理,身后就传来杂乱的枪声,这时候,他就是想掉头也没那个机会了,但愿自己能在这片森林里把那些人干掉。枪声越来越近,陆知行拖着疲惫的身体拐了个弯往前跑,尽可能不往人多的地方跑。跑出几百米,枪声渐远,让他心里松了口气。可也就是这口气一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好扶住了一颗树才稳住身型。咦?树?!陆知行抬头看看,这颗大树的树杆就很粗壮,一看就知道树龄不短,高高的树冠已被浓密的绿所掩盖。他一咬牙,抽下皮带,借助皮带的力量努力爬上了树,放松自己的呼吸,把自己隐藏在树冠中。很快,有两个拿着热武器,穿着迷彩服的大块头男人追了过来,在树下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后又离开。但陆知行也不敢轻易就有所动作。果然,几分钟后,这个大块头又带着头发五颜六色的男人过来,几人似乎是在这里集合的。陆知行紧张得后背上都沁出一层薄汗,汗水混着血水让他的伤口又痒又麻,但他又不敢动一下,仔细看着下头几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这几个男人中一个大块头冲着其他几人说了几句英语,接着其余四人一起举起自己的武器,朝着四周的树冠和草丛发射。陆知行的唇紧紧的抿起,额上的冷汗顺着眉骨缓缓流下,手却更紧地握住一把匕首,这是他现在仅存的武器了。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死前拉上个垫背的,同时也在庆幸,终于跑不动了,否则他可能还会不由自主地往前跑,跑去见心爱的姑娘最后一面。那时,带给她的可能就是噩梦,也可能给那里的群众带去毁灭性的打击。这次是他冲动了,所以这些人必须止步于此。若是自己死在这里,这些人大概也不会轻易踏入有人烟的地方吧。正胡思乱想着,那个领头的男人亲自举着武器对准头顶的树冠。正当陆知行想放手一搏的时候,一颗子弹不知从哪里飞身进那领头男人的太阳穴,那男人倒下时眼睛还是睁着的。其余四个外国男人见男人倒下,一下子警戒起来。可还没等他们做出正确的判断,一颗顶子弹分别射中他们的眉心,几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陆知行也谨慎地看着四周,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能轻易现身。然而就在他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多了个人影,他也不管是谁,挥舞着匕首就朝人影剌去。只是明明是很近的距离,他却怎么也剌不到,还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卸了武器。“还有追兵吗?”陆知行听到这句叹息一样的话,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晕出的光芒直直照入他的心底。“你……”怎么会要这儿?可是问题还没问出口,眼前一黑,一头就往树下栽去。苏云念摇头,跟着跳下树,伸手碰着陆知行的身体,意念一动,将他收进空间。又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也一起收进空间。在回去之前,她又往深山里走了走,找了个山崖,将四个外国人的尸体全都抛下去,这才飞快地往回走。这里苏云念以前也没来过,但是几年的农村生涯,早就让她学会如何辨别山里的方向,再不可能像那次遇到野猪时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心里正响着以前的事情,就听见前面有沙沙的声音。苏云念心中一惊,难道那些外国人还有同伙?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却看见不远处,两只野猪在树下刨着什么。苏云念对自己的杯弓蛇影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当两只野猪发现她后,两双猪眼全瞪着她时,她还真是有点紧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谁知,那两只野猪看了她一眼后,就当没看见一样,继续在树下刨,似乎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他们的东西一样。苏云念才想默默地离开,又恍然,为什么啊,到嘴的猪肉自己有什么理由放过的呢。可是,她刚刚想靠近,想趁野猪们不注意将它们也收进空间,两只野猪先动了起来,直接朝着她就扑了过去。苏云念先是一惊。然后灵光一闪往后一仰,在前面的野猪扑向她时,伸手碰到猪肚子,一只野猪瞬间被她收进空间。而后面那只野猪大概是看到小伙伴忽然不见了,有些蒙圈,脚步也慢了下来。苏云念趁它不注意,也把它收进了空间。但这时,苏云念也没时间去外理它们,她在想办法,怎么才能把陆知行正大光明地弄回小院。其实,早在陆知行和那伙人在那边交锋时的第一声枪响她就听见了,这才找了个借口,让陈招娣带小琤无回去。等她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群人朝着树冠开枪,起先她也不知道藏在树上的是陆知行,只是从那几个外国人嘴里知道是个我国的军人。她就毫不犹豫地躲在另一颗树上,射杀了几人。透过树叶的缝隙,她也只能看到有个男人躲在树上,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无声地窜了过去,就想问问这人,后面还有没有追兵。离得近了才认出,蹲在树上的竟是陆知行。这家伙竟还朝自己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