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俺从云念姐那里拿到退烧药了。”赵红英还没走到村长跟前就大声说。村长忙站起来,由于蹲的时间有点长,可能是腿麻了,站起来的时候竟踉跄了一下。苏云念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让村长摔倒。“你们快把药拿进去。”村长朝两人挥挥手。屋里,梅英婶正围着儿子打转,时不时地给他更换额头上的毛巾。“铁蛋,娘的铁蛋啊,都快娘不好,一开始你说不舒服的时候娘没上心,你快点好起来吧。”梅英婶现在是六神无主,一开始她并没有把儿子发烧看在眼里,乡下孩子都皮实的很,而且她儿子以前也有过感冒发烧,躺一下,发发汗就好了。可是这次,不但没躺好,温度还越来越高,他们两口子才真的慌了起来,她男人赵康才出去给儿子买药,可是却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是又急自己的儿子,又急自己的男人。婆婆听说自己的小儿子早上出去买药,到下午还没回来,就叫剩下的两个儿子去找。谁知两兄弟去找了,非但没把自己家弟弟找回来,自己的人影也不见了。一直等到这个时候,婆婆才真正慌了,才去找了村长。村长一听就知道赵康肯定是走了小路,那小路去镇上近,但并不好走,要翻过一个山坡,尤其是下过雪,路就更难走了。他丝毫没犹豫,就叫自己儿子,带着几个村里的年轻汉子去小路上看看。一边又让自家侄女赵红英到苏云念那里问问有没有退烧药,村里没有大夫,苏云念一直对外称身体不好,说不定她那里会有退烧药。不管怎么样,先把孩子的体温降下来再说。果然,苏云念是有药的。可是她虽然把药拿来了,孩子却吞不下去,急得梅英婶恨不得自己替孩子生病。“把药化在水里,给铁蛋灌进去。”苏云念出声提醒。梅英婶和她婆婆这才觉得渐渐镇定下来,连忙把药放在水里,给儿子灌下去,这时候,铁蛋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药灌了一半洒了一半。“这,这要不要再灌?”梅英婶含泪看着苏云念。“等等再看吧,药也不是啥好东西,能少吃就少吃。”“婶子,你继续给铁蛋敷衍额头,家里有酒没有,最好的高度白酒,给他擦一下手心,脚手和腋下。”苏云念指挥道。“啥,啥叫腋下?”梅英婶子不懂。“哦,就是胳肢窝。”苏云念也没笑话她,只道:“我在医院看到过医生这么给高烧的孩子降温。”“哦,哦,酒,找酒,谁家有白酒。”梅英婶一点也不怀疑苏云念的话,毕竟她是医院的常客,会看到这种方法也很正常。当下就有村民把自己家的酒贡献出来,有婶子帮着梅英婶一起给铁蛋擦手脚。“梅英婶,一会儿要是铁蛋烧还不退的话,再给他喂一次药,这药性起来也要时间,不要一直灌,对孩子不好。”“哎,哎,俺知道了,谢谢你啊云念,你身子不好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改天俺一定带铁蛋亲自登门谢谢你。”“没啥,我也是村里人,大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家里只有小琤一个人,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了。”“好,我送你。”“婶子,就别跟我客气了,现在照顾铁蛋才是正事,我带了手电筒可以自己回家。”走到门口,苏云平在那里等着,“听回来的村民说,在那条路有一段被雪堵死了,可能之前从山上滚下雪球来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跟村民们一起去找。”“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哥,你们也小心点,山上能滚下一次雪球,就能滚下第二次,第三次,你们救人的时候也得小心。”苏云念有些担忧,可是她知道就算她开口阻拦,苏云平和周建军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他们的职业注定了他们会冲在第一线。苏云念回到家里,就把小琤抱到冷明月屋里,陈招娣抱着儿子也跟了过来。王兰兰已经在屋里安慰冷明月了,看到苏云念和陈招娣过来,也劝她们别太担心了。“你们都别太担心了,已经有那么多人去找了,一定会很快将人找到,人多力量大嘛。”王兰兰见三人脸上都满是担忧,宽慰道。苏云念也知这时候担心也没用,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祷苏云平他们能快点在雪堆里找到人,不然就这种天气,就算挖出来了,人也会被冻伤。王兰兰觉得气氛沉闷,搜肠刮肚地讲一些村里有趣的八卦,来分散三人的注意力。而苏云平现在面对的是一大片白茫茫的雪,“你们确定人是被埋在这雪下面吗?”别挖到最后挖了个寂寞。“可不就是这儿,这会儿是下雪了,地上没见有脚印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地上还有脚印,甚至还有一只鞋,应该是小康太急了,把鞋都跑掉了。”大哥赵健说。“那就开始挖吧,这会儿都下雪了,还不知道上面的雪会不会再掉下来,我们一定要动作快。”周建军道。“建军,我带再个人到山上去看看,最好能清除上面的雪,这样你们挖的时候就不用一心二用了。”顾雅秋说。“好,你小心。”周建军没有多少犹豫就点头了。屈建国和谢俊鹏还有俞志成一起跟顾雅秋往小路的上方走。“我们继续,大家动作要快,但也要小心,别铲到人了。”周建军目送几人上去后,又指挥大家动手。村民们对那个女军人也刮目相看,有两个小伙还自发地上去帮忙,但小路上的人还是小心地挖着雪堆。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村长组织人给大家送来手电筒,或者是干脆打起火把,把这一段路照得如同白昼。听村民说,小琤养母带人到上面去清理积雪了,有人就举着火把也爬上去给他们照亮。雪堆一点点在变小,上面的雪有时也会落一点点下来,可这根本不影响底下人的动作。“大家都小心,快要到中间了。”周建军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