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进门,见她只是站着不动,上前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榻之上:“好生休息吧。”轻尘点点头,刚欲闭上眼睛,却见他蓦地低下头来,轻轻印上了她的唇,只是飞快的一啄,便又离开了。轻尘身子一僵,没有动,只是闭上了眼睛。然而却久久没有听到动静,他分明还坐在床边没有动。轻尘一颗心不由得狂跳起来,翻了个身子朝里躺着,却依旧听不到他起身的动静。她似乎往不该想的方向想去了,可是却由不得她自己。自回宫之中,他们有过两次的欢好,一次是那七日七夜,还有一次是宁鹤轩被斩前一夜,每一次,都仿佛要耗尽彼此所有的力气。如今,再一次处于这样的气氛之中,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旁边,轻尘竟忍不住有些慌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殊不知,她所有的不安竟都写在了脸上,而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萧晟,将她脸上的苍白与红晕皆看了个透,终于克制不住,俯身下来捧住她的脸,低唤了一声:“尘儿。”轻尘几乎不敢睁开眼睛。可是他的气息,这样近,逼得她无处可躲。迫于无奈,她只能缓缓睁开了眼,清水般的眸子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禁不住一颤。轻尘微微有些不自在,目光闪烁着不敢看他,他伸手固定住她的脸,低下头去寻到了她的唇。可是与昨夜那样的强取豪夺不同的是,今日的他是温柔的,一点点的攻陷,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汲取着那令人疯狂的甜美。轻尘几乎不能克制的要沦陷了,不自觉的回应着他,可是不知为何,但凡他一温柔的吻下来,她便会胡乱的咬回去,仿佛任性的孩子,不断地挑拨着他紧绷的神经。然而无论她怎样回应,他皆坦然的承接着,一一在两人纠缠的唇舌间化为万种柔情。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让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尘儿,那天晚上之后,我心中的火可一直憋到现在……”轻尘脑中浑浑噩噩一片,听他提起那晚,便竭力去回想,良久之后,才终于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红的快要滴血一般。那晚,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叫他给自己一个孩子,可是却又发了脾气,将他赶走了。她知道他生气,他必定是生气的,否则也不会那样披衣就离去,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他在此时与她提起那夜,让她陷入难堪的境地。然而,他怎舍得让她难堪?再次捧住了她的脸,将唇印上她的耳际,在她耳边低喃着:“尘儿,告诉我你愿意。”轻尘羞得无地自容,红晕蓦地染到了耳根处,却哪里说得出那种话来?他竟然想亲耳听到她说自己愿意,她却仍是没那等勇气,说不出口来。他听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便继续着先前的亲吻,他在她小巧的下颚处轻轻的啃咬,依旧执意的想要她回答自己:“尘儿,说,你愿意……”轻尘有些迷乱的看着他,却咬住了下唇,依旧不说话。他似乎低叹了一口气,有些按捺不住一般,再次堵住了她的唇。这一次,却不似先前的柔情似水,力道微微加大了,丝毫不给她留呼吸的空间,直逼得轻尘艰难的哼哼起来。“尘儿,你愿意吗?”在他也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再次问出了这句话。轻尘眼神已经近乎全然的迷离,脑中一片空白,听着他的问话,恍惚间,就已经回答出来:“我……愿意……”他禁不住大喜过望,再次轻柔的吻住了她。那七日七夜的欢好过后,她无声无息的离开承乾宫,而随后,他听到的是她要离去的决定;而上一次,她同样打算一声不响的离去,若不是他突然惊醒,只怕两人随后又不知是怎样的情形。那么这一次,就让他放纵吧,他不会再让自己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让她的身影消失。……天色逐渐暗下来,轻尘躺在他臂弯之中,呼吸平复之后然而眸色却不知为何有些黯淡。他侧躺着,伸手把玩着她的一束发丝,眼睛则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轻尘原本一直看着头顶的幔帐,禁不住他灼灼的目光,终于偏过脸看着他,许久之后才低声道:“你说,丢丢认微澜没有?”他侧耳一听,刚好听到钟鼓楼传来的钟声,才惊觉已经是傍晚时分。心中不免一疼,放低了声音道:“已经这样晚了,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只怕丢丢与他们相处极好。那秦宇扬是聪明之人,可以将整个天朝与南诏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让丢丢认他们,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闻言,轻尘的眸子愈发黯淡,低叹了一口气之后,苦笑道:“也好,也好……”他不想看到她这样强颜欢笑的神情道:“别想了,好生休息片刻。我叫吴永连去御膳房传膳,想吃什么?”轻尘淡淡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翻身下床,在为她盖上被子的瞬间,却蓦地想到了什么,眼神停在她身上的某个部位,久久不曾离开。纤腰不盈一握,是何其美好的画面。然而他却蓦地想起七年前,她腹部微微凸起的模样。要到什么时候,那里能再次出现一个小生命?他眸中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终于还是为她盖好了被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不想一打开门,就见吴永连在殿中来回走动着,焦急万分的模样。一见他出来,吴永连忙迎上前来,地上手中的奏折:“皇上,八百里加急。”他伸手接了,打开迅速看过之后,紧绷的脸上露出冷冷的笑意:“他终究还是准备动手了。”“皇上。”吴永连脸色惶惶,“可要奴才传各位大人进宫商议?”“不必了。”皇帝信步走到烛火旁,缓缓将那封奏折置于火焰上,眼看着它烧成灰烬,才转过身淡淡道,“你去御膳房传膳,该准备些什么你知道。”吴永连拧着眉,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答应了一声。皇帝顿了顿,又道:“顺便去驿馆那边探听一下秦帝他们的消息,看看丢丢怎么样了。”“是。”吴永连低声说着,退了出去。他缓缓坐了下来,拧眉深思了片刻,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细细听去的时候,隐隐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但他依旧没有动,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那嘈杂的声音过了许久还在继续。以她的身手来说,想要进得这扇门原本不应用这样长的时间。他终于站起身来,而在同一时间,大殿的门终于被推开来,敬妃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扑进门来,脸色惨白的看着他:“六哥。”身后是一群惊慌失措的侍卫,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而敬妃就站在那里,身上似乎在发抖,看上去似乎虚弱得摇摇欲坠。在那些侍卫退下之后,她便匆忙开了口:“六哥,我听父亲说萧逸准备起兵了,是不是?”他避而不答,拧了眉看着她,淡淡道:“你在生病,来这里做什么?”敬妃先是一怔,随即往他身上脸上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敬妃看在眼中,禁不住倒退了两步,喃喃道:“六哥,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我原是想告诉六哥,父亲他要我转告六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