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他如今也并没有从皇帝的身份中转变过来,习惯了其他人伺候他。另外此刻他行动不便,其中一条腿上的伤口还有些深,等会还要进行处理。徐令仪动作很快,她回来时不仅带回来了不少干柴,同时还有一只兔子。“陛下,您看这是什么?”徐令仪兴致勃勃,她莞尔一笑,人显得也柔和,“臣女射中了一只兔子,今晚陛下您的伙食解决了。”皇帝心中不喜恶毒跋扈的女子,他以为自己和她相处,会满心厌恶。可实际上的她,并没有他以为的嚣张跋,反而连娇纵任性都没有。皇帝怀疑起往日的传闻。“嗯。”皇帝点头,还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徐令仪表面尴尬,浅浅笑着。一秒记住https:m.xswang。com但内心早已将狗皇帝骂了无数次。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其实她也同样。只是攻略,攻心为上,只有他喜欢上她,日后才会心甘情愿为她除掉自己的仇人。她也不需要苦苦等到自己的儿子长大。如今他没喜欢上她,甚至厌恶她。她便只能暂且伪装自己,先伏低做小。但凡日后他若是表露出对她的情意,她一定也会像他今日的态度对他。“你会生火吗?”皇帝问。徐令仪点头:“爹爹曾经教过臣女。”皇帝却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递给她。“用这个。”徐令仪装作惊喜:“陛下,您居然随身带了这个?我们运气太好了。”“生火吧。”皇帝冷淡开口。火升起来后,整个山洞内瞬间温暖了些,昏黄火光照在人脸上,会显得人格外美丽。徐令仪快速处理好这一只兔子,她的动作干净利索。“陛下,可惜没有调料,味道许不会太好,您将就着吃。”徐令仪小心翼翼开口,并且将整只兔子递给皇帝。皇帝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说话。“你在家也这般?”他凝望了她片刻。“嗯?”徐令仪歪头。她还没回答,皇帝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掰了一半的兔子,放在了叶片上。“愣着作甚?”皇帝眼眸淡淡瞥向她。“陛下这不好吧,您是陛下,而我只是臣女……还是您自己一个人吃吧。”她话还没说完。皇帝那双不带温度下眼眸瞥向她,“吃。”徐令仪:“……”这个死男人,能不能正常一点,不要总是一副冰山脸。不过既然如此,她就不假意推辞了。不得不说,没有调味的兔子并不好吃,可是再怎么都是肉,还是能填饱肚子的。“陛下,臣女做了一个简易的架子,您可以把衣服放在上面烤干,以免感染风寒。”徐令仪说完,还故意打了几个喷嚏,不过她确实冻的有些瑟瑟发抖,冷的状态并不是装出来的。她就想让这个狗男人看看,自己有多体贴善良。他不喜欢恶毒的,说看重女子的品行,那她就善良给他看。他眉头蹙了一下,脸色略沉,“你先烤。”“可陛下您……”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皇帝那双不带温度下眼眸瞥向她。徐令仪便没再反驳了。这可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她心中嘴角上扬。她好似也知道这狗皇帝的性格了,他绝对吃软不吃硬。“朕会转身。”他说完便一个人面对着墙,去处理伤口了。“臣女当然相信陛下,从前臣女就听闻过陛下的德行。”其实他不转身更好,徐令仪心想。皇帝没搭话,徐令仪便自顾自烤衣服。此刻格外安静,徐令仪能够清晰听见木柴燃烧的声音。自然她衣服一件件落地的声音,她也能听见,相信皇帝也是。徐令仪原本还想制造点意外,勾引皇帝。但想到当日御花园那一幕,这个狗男人应该不吃这一套。她便老老实实的烤衣服。但说实话,哪怕是皇帝不看,此时的情境都是有些微妙的。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谈不上一室,连一个房间四分之一的大小都没有。在这里,没有外面的其他人。天地之大,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两人面临同样的困境和险境,只能彼此扶持依靠。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都是会不自觉贴近的。————等到两人都烤干了衣服,天已经彻底黑了。“陛下,您腿上的伤口,臣女帮您包扎一下吧。”皇帝本想拒绝,可偏偏他有只手到现在都不能用,一个人很难做到。他只能点头。“用这个。”皇帝将刚烤干的一件里衣递给徐令仪。她利落撕下其中一角,快速给皇帝包扎,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是她的发带早就丢失,此刻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解了开来,垂在胸前。徐令仪低头替他包扎时,几缕青丝便不经意扫在他的手上。皇帝第一次碰到女子的头发,他心中有些微妙。她包扎完,似乎担心皇帝不适,便贴心的立刻起身,同皇帝保持一些距离。“陛下,臣女包扎完了,您觉得还行吗?”看到她连忙退开,担心他嫌弃的眼神。皇帝眉头蹙了一下。其实他发现,自己对她的靠近,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反感。他不知道自己不能靠近女子的病症好了,还是说只是他单纯的不反感她的靠近。皇帝觉得应该是后一种。“这也是你父亲教你的?”皇帝问。“不是,这其实是臣女在边疆时,自己学会的。”徐令仪缓缓开口,声音如娟娟泉水般动听。“边疆伤亡的士兵太多,而医师太少,那些士兵们……臣女便自学了一点医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徐令仪垂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皇帝心知肚明。他曾经也去过边疆,和战士们同吃同住,战争的惨烈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还记得他第一次到边疆,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士兵们。他们有些人没了眼睛,有些人没有手脚……那一刻他便明白父皇的用意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徐家世代忠良,这是父皇为你留下的忠臣,你便去边疆看一看,走一走,见一见谢朝的百姓们,军士们。”他不想当皇帝,但母后想让他当,父皇也是。同样他厌恶战争,边疆小国虽不足为惧,可他们却不断骚扰边疆的百姓。谢朝便只能主动出兵,将这些隐患扫除。自边疆回来后,他便老老实实当了皇帝。“你去过边疆几年?”皇帝问。“只去过一年,您登基第一年时,臣女随父亲去的。”那就是在他回来一年后。“你对边疆的士兵们尚且不错,那为何朕听闻你对云安郡主却十分苛刻?”云安郡主便是徐令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