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诗雅被家法伺候,足足五十大板打在身上,额头上被砸了,出了一个指甲大的口子,陆大夫开了涂抹的金疮药后便被直接送往连家祠庙里自省。
同时,连母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婆子丫鬟近前伺候,一日三餐由膳房直接送去让她饿不着就成。
连诗雅素来娇生惯养,虽为庶女,但吃穿用度一直都是最上等的,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一进祠庙,她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痛骂连似月,一直从日落之时哭到了第二天东方露出鱼肚白,直到实在没有力气了才消停下来。
她原来还抱着希望,连母不会那么绝请,至少会有个奴才来伺候她,但是她想错了,整个祠庙冷冷清清的,只有到点的时候会有奴才准时将膳食送进来,放到她床边就走,无论她怎么喊,都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她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顾,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脸,拿了金疮药一层层地摸上去,就盼望着那个血口子一觉醒来就能消失。
她一开始还倔强地趴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涂药,可是最后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只好自己拧开金疮药,反着手一点一点涂在皮开肉绽的地方,涂完便是一身的汗,跟死了一回似的。
涂完药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又艰难地移动着身躯下了床自己用餐,因为没有办法端坐,只能站着进食,可是因为身体有伤,往往站了一会便支撑不住,只好饿着肚子一步一步移回床趴着。
“来人呐,来人!”她将伸手能拿到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部砸到地上,一声一声地使唤着,但是,没有任何人应她。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昨天还众星捧月,今天却孤苦无依,她几乎是陷入了绝望之中,心里便更加的恨连似月。
而萧姨娘这边——
她被从清泉院赶了出来,重新回到原来住的西院,这边住的都是些没有生育不得宠的妾室所居住的地方,大多来自卑贱低下的家庭,也有丫鬟被连延庆看中而抬了妾的,甚至有些还是连延庆的下属所奉献的礼品,向来不被怜惜,还可以被送来送去的。
“萧姨娘,西院那边请吧。”周嬷嬷不冷不热地看着留恋着清泉院的迟迟不走出的萧姨娘,催促道,一群奴才站在她的身后。
萧姨娘冷笑,道,“是大夫人让你来的?怎么,怕我赖着不走不成,还派个人监督。”
“姨娘说笑了,夫人是怕姨娘需要帮助,才让奴婢领了人丫鬟们过来,有需要的话便搭一把手。”周嬷嬷老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说道。
“呵,说来说去,容雪才是最冷酷最无情的老狐狸。虽然萧国府衰败,但我萧仙敏也是堂堂嫡女出身,当初来求助于她,她竟安排我做妾,让我一辈子低她一等。现在,她不需要我了,就翻脸无情,把我赶到西院!”萧姨娘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故意说道。
“萧姨娘,做人要讲良心啊,夫人打小便由奴婢照顾,你与她之间的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当初萧国府败落,你的兄弟选择从军,你一人孤苦无依便前来投奔夫人,夫人怕你委屈,便请求老夫人把你当做姐妹留在身边照顾,还数次和奴婢说起,往后为你谋一门好亲事,你嫡女出身断不能委屈了你。可你最终……后来的事我一个奴才也不便说道,事实是如何姨娘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故意在下人们面前曲解夫人的意思就不太好了。”周嬷嬷年过半百,当初又经由容国府老夫人亲自调教,说起话来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萧姨娘真道是变了天了,连一个老婆子的腰板都硬了起来,她知道多说无益,最终捡了几件衣服,由周嬷嬷看着,搬到了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