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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庄内,一片寂静。
叶非晚听着封卿之言,睫毛微颤,许久缓缓抬头:“王爷终于肯将布庄给我了?”她不相信,他会这般轻易放手。
对于他喜欢的东西,他想来志在必得,而不喜欢的……他也不会容许旁人觊觎。
“自然。”封卿颔首,目光垂下,紧盯着她。
叶非晚眼底是显而易见的诧异。
下刻封卿却复又启唇:“随本王回王府,这布庄,本王便让它好生在此处开着。”
果然……叶非晚自嘲一笑,她甚至不知,封卿如今说这话究竟何意:“回府作甚?王爷的靖元王府,还有我落脚之处?”
“叶非晚!”封卿声音陡然低了下来,带着几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你可还知道你是何身份?你可知旁人如何提及你……”
“我一直都知!”叶非晚打断了他,“如何提及我?鄙夷?瞧不起?幸灾乐祸?封卿,你真以为我不知?”
首富千金,沦落为如今这幅落魄模样。
靖元王妃,却不得夫宠,一朝下堂。
她岂会不知自己在旁人口中被编排成了何种模样?
封卿的眼底一痛,不知为何,望着她此刻的眼神,他竟想起了曾于梦境中听见那个女人说“给我一封休书”时的目光,那般相像。
“既然知道你如今已成笑柄,叶非晚,你该闹够了!”他望着她,声色俱厉。
笑柄。
叶非晚睫毛一颤,她听着旁人如何说她,心中不过有几分难过罢了,可是,当这二字从封卿口中说出,她终是做不到心无波澜。
“封卿,你一直觉得我在闹吗?”她垂眸低语,眼神逐渐变得认真下来,“我从没有闹。”
封卿眸光一滞,望着她比以往都要严肃的神色,他知,她说的是实话。
她真的没有闹。
可是,他心中的恼却克制不住般迸发,怒极竟生生扯出一抹笑:“不是闹吗?甚好,本王瞧着这布庄的地界倒是块风水宝地,改为书斋倒是极好的,不是吗?”
书斋……
叶非晚目光轻怔,继而反应过来:“凭什么?”
这布庄,是爹的心血,是爹到最后都要保下的地方,是叶府……曾繁荣过的唯一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