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随着当年的事一点点被揭开,她所听到的真相一件比一件惊心,但最惊心的却还要属眼下这一件。
景云奕虽然不是惠妃所出,却是皇上的子嗣,那是不是表明,皇上知道景云奕的母亲是谁?
但中间怎么又有太后参与,为何是她将景云奕交给惠妃抚养,景云奕的亲娘呢?
大抵景云奕也在想着这些问题吧,痛苦凝在眉间久久不散。
苏莲衣看了真是心疼,想劝他几句,却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既无法化解他骤闻奇异身世的痛苦,也无法解答恼人的疑问。
她只好凑到他身前,将他的头拦在怀里,轻轻抚慰。
在她温柔的触摸下,景云奕一直绷紧的身子终于松弛下来,双肩轻轻耸动,她以为他哭了,吃惊的将他的脸托了起来。
脸上并无泪痕,却只有更深的阴翳。
“莲儿,本王越发觉得自己活的像个笑话。普天之下,还能信谁?”
“殿下你还有我啊,你可以信我。”苏莲衣柔声道。
景云奕动容的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头又埋在了她胸前,“是啊,这世间我只能信你了。”
冲上中天的日头,打下耀眼的光晕,一丝丝从窗棱间漏下来,裹在两人身上。
光的温暖不足以抚慰两个瑟瑟发抖的孤寂灵魂。
能让他们感觉到暖的,唯有彼此。
苏莲衣擂了一壶新茶,给景云奕倒上,让他稍稍平复心情。
喝过她倒的茶后,景云奕终于平静了些。
他看着苏莲衣道,“现下我明白了,虽不知生母是谁,太后却一定晓得的,是她将我从生母手中转交给了惠妃。惠妃因要尝报太后大恩,所以只能尽心抚养我。”
“那殿下的生母……”苏莲衣没忍心问下去。
“生而不能养的母亲,在宫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生下我她便撒手人寰了;另一种……她获了罪,无法在教养。”
这两种可能都让他很难接受,但他一直克制着,没有再表现出一点软弱。
“无论是哪种,只要查一下当年宫中的旧档,就应该清楚的。”苏莲衣说道。
景云奕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涩然一笑,他站起了身。
苏莲衣忙也起身,“我陪殿下一起去。”
景云奕摇了摇头,“我还是自己去查吧。这种事……唉。”叹了一声,他加快脚步出了门。
苏莲衣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后,到底没有忍心跟出去。
一边没滋没味的忙着手中绣活,她一边不时望着窗外等景云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