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从来没有听人提到过。”景云奕皱眉说道。
“太后她是大慈悲之人,或许殿下对她老人家还不甚了解,这许多年,经她之手拯救了太多人。便是殿下……”谢准顿了顿,换了一种腔调,“当年惠妃出事,陛下原打算将你打发去黄陵的,若不是太后力争,焉有殿下今日,还能续足东山再起之势。”
从谢准的口气里,可以听出他对太后是极为敬佩的。
景云奕却不这么想,冷笑一声道,“若她真是大慈悲,为何要伤害莲儿。莲儿对她并没有威胁呀。”
“殿下,苏莲衣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小女官,就算她是苏家的女儿又如何,一个位卑之人,生死有那么重要吗?太后她这么做一定有她不得已的原因,你又何必要苦苦去伤害一个疼你爱你的人呢。”
“疼我爱我?舅舅倒是真会替恩人开脱啊。”景云奕说着脸色一变,沉眉肃目好生威严,“舅舅有一句讲的不对,莲儿或许在你们眼中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在本王心中她便是生死契阔之所在,谁敢伤她,谁就是与本王为敌。”
“殿下。”谢准惊呼一声,对他这番说法甚为惊恐。
景云奕却昂起下巴,一副不改其意的架势。
“你还没说,太后为什么容不下莲儿?是不是与白秀珠的事有关?”
谢准愣了一下,“白秀珠,是谁?”
见他如此反应,景云奕倒是有些纳闷了。
“舅舅没听说过吗?她可是当年我母亲案中极重要的人证。”景云奕皱眉道。
谢准张了半天嘴,才说,“这个臣倒是第一次听说,当年惠妃出事,不就是凝晖殿的蓄谋陷害吗?怎么会多出来一个白秀珠?”
景云奕打量着他神情,发现他是真的不清楚这里面的事,不由心一沉。
连与此案关系最近者都瞒蔽至此,可想当年消息封锁的多严,这也恰恰说明此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既然舅舅不知道,那就当本王没说。不过,太后让你办差,总得给个由头吧。”
谢准动了动身子,像是对景云奕一直紧咬追问有些不满,但也不敢放肆表露。
“太后没给什么由头。但臣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你。”
“为了本王?”景云奕差点被气乐了。
谢准却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后害怕殿下耽溺儿女情长,不思报仇之事,因此便想剪除了这使殿下分心的祸端。说到底,这也是她对你的一番栽培苦心啊。”
谢准说的冠冕堂皇,并且自己好像也对此深信不疑。
若是换做从前,景云奕也一定是这么想,但现在不一样了。
随着事情抽丝剥茧,渐渐明朗,他已经看清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始终如一只有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