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皇妃再度看了他一眼,挥手把其他多余的宫人撵了出去,又吩咐英华去外面盯着。
等房间里面只剩下她们母子时,娴皇妃才道,“一车贡品引一个人离京,这不值得高兴吗?”
景云恒听出话中有话,便静了下来,似有所思的望向娴皇妃。
“娘是说,贡品丢失的事是特意安排的,为的是引老四离开京城?”
他大概猜透了娴皇妃的意思,但却还是搞不懂娴皇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娴皇妃也不打算卖关子了,便道,“景云奕若在京里,你娶苏莲衣的事他必然插手。别看他在你父皇面前不得烟儿抽,为人处世却另有手段,娘是担心此事有纰漏无法顺利进行,所以才走了这一步棋。”
“原来是这样?那孩儿就放心了。”景云恒说着也舒展开眉,狡黠的笑了。
娴皇妃瞪了他一眼道,“这第一步棋虽然走得顺利,后面却也不可大意。你若有机会多跟苏文瀚接触接触,趁机探探他的口风,娘这边也会加紧后面的安排。”
景云恒再无疑义的应了是。
母子两个皆为此事开局顺利而得意不已。
苏莲衣这边确是一夜辗转反侧,始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本就对景云奕的事敏感,尤其此事又牵扯到了离王的御贡,是以不能不多转几个心眼。
怕的就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是针对景云奕的。
晨起时,她趁着去皇上寝宫送早春的龙袍纹样时,故意滞留了稍许。
皇上见她留下纹样并没有离开,便问道,“你还有事?”
“请皇上恕奴婢僭越之罪。”苏莲衣先下跪求恩典。
皇上对她素有好感,加上华美人也常替她说好话,是以很慈蔼道,“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的。”
苏莲衣这才叩首道,“皇上,奴婢是觉得御贡在桐乡被劫一事大有疑点。”
“哦?”皇上蹙了蹙眉,搁下了手中的笔严肃的看着她,“说说你的想法。”
“贼寇劫掠初衷只有一个,所劫之物能化为生存之财,确保他们继续存活,但此次的御贡来自蜀地,以丝织衣料为多,这种东西一旦搭上御用的徽记,哪个商户有胆敢收?既然无法转化成银子来用,这批盗贼又为何多次一举冒险截货呢。”
闻听此语,皇上也才察觉到了此事里的不对劲,“如你所言,他们截货并非为财?”
“若真是为了财,那东南进贡的珍珠玛瑙不是更加合适?除非这伙贼脑子坏掉。”苏莲衣说完又把头低下去,等着皇上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