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都是吃家里的剩菜剩饭。没人教她怎么做饭,自己做的时候也只是烧水将生的东西煮开到能吃。现在能活着都已经算奇迹。连吃五个煎饼,袋子都见了底,她才松了口气倚在沙发上打饱嗝。风卷残云的速度让张利清瞠目结舌,回神的时候桌上只剩下汤汤水水。他轻咳一声,将饭菜往旁边推了推。“饭也吃饱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瓶子的事?”宋枝瑶眯了眯眼睛。“早些时候有人将美貌少女面皮塞进瓶子里,供奉七七四十九天,等瓶子透亮后可认主,之后再将驯养好的瓶女送给别人,就能让这个人为自己所用……你也可以想象成养蛊。”张利清顿时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瓶女……供奉……不是,他生活的还是个科学世界吗???“我怎么判断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有效果你不会让我进门。”说的也对。张利清刚才就是将那个粉瓶子放进了卫生间水里,一下感觉到神清气爽。话到这会儿,也容不得张利清不信了。“趁着这会儿她被泡在水里,那我直接将她扔了,或者埋了,她应该就不能再缠着我了吧?”宋枝瑶摇头,“肇事者已经给她喂了你的头发或者随身物品,她现在只认你的气味,你就是将她扔了,她也会自己回来。”这话说的张利清头皮发麻。“那怎么办?”宋枝瑶从包里拿出五张符箓递给他。“将这五张符箓封在瓶子上,能保证你一个半月无虞。”张利清将信将疑的接过黄符。恐怖片抓鬼道士啥的片子他也没少看,但事真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会相信啊。“等等——”他一僵,“那一个半月以后呢?”宋枝瑶笑了,“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的录取通知书被人撕碎了,希望一个半月后华北开学,张主任能帮我解决一下进学校报名的事情,这是我的身份信息。”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张利清看着桌上秀丽字体写的纸,面色古怪,“不会就是你给我整得这东西吧?”宋枝瑶起身瞥了他一眼,拿着包包走了,还顺了他桌上一盘水果。张利清有点尴尬的瞅着自家被甩的家门。他刚才好像从她脸上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鄙夷。仿佛在说,他怎么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张利清灰溜溜的摸着鼻子,拿起了桌上的纸。“宋枝瑶,学号13056。”……大巴车夜间没有运行,宋枝瑶在秀水小区门口蹲了一晚上,又走去了市中心那边的站点,才成功坐上了大巴。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宋枝瑶疲惫的揉搓着眼睛,想着回去能好好休息休息。刚打开家门,却见宋庆峰和张翠翠和蔼可亲的上前来迎接。“瑶瑶回来了啊?这孩子真是的,一大早出去玩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害得我们这个担心。”说着她就要接过宋枝瑶的背包,却被她死死抓住。大中午的,吃错药了?宋枝瑶冰冷的视线看着张翠翠,让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她先冲着里边笑了笑,而后转过头凑到她耳边恶狠狠道:“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在,你别不识好歹,坏了我的事我要你好看!”她就说张翠翠不可能这么好心。“知道了。”宋枝瑶还是没有将东西给她,径直进门,坐在相亲对象对面。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满脸疙瘩,眉眼横肉,昏黄的眼睛在单眼皮下谨慎的观察着他们一家人。看到宋枝瑶,他眼睛亮了亮。“虽然干巴点,但好在屁股大,调理调理是个好生养的。”张翠翠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当然当然,这可是我最宝贝的闺女,我说了肯定能让邢总您满意!”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上去给这位“邢总”捏肩膀,模样谄媚的要命。自己妻子对别的男人如此,宋庆峰脸色当然不好看,只是他对此没说一句,就这么安静的坐着,默认了她的行为。而宋枝瑶听到“邢总”这个称呼,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刑成,麻将馆的催收,因捅了人进局子蹲过一段时间,出狱后没正常生活能力,就被麻将馆老板聘过去当安保。只要有他在,就没有收不上来的钱。毕竟没人愿意招惹一个不要命的人。“我妈欠你们多少钱?”宋枝瑶开门见山,让刑成也一惊。他也没藏着:“三万。”“才三万块钱你就把我卖了?”宋枝瑶满眼好笑。张翠翠见自己这个赔钱货女儿竟然用这么讽刺的眼神看她,气的头盖骨都要掀起来了。不过碍于刑成在场,她还要立好人母的角色。于是她走到宋枝瑶身后狠狠抓住了她的胳膊,指甲钳进她的肉,面上却笑呵呵的:“我女儿就是被我们两个惯坏了,她不懂事,邢总别跟她一般见识。”刑成不是傻子,看得出来夫妻俩在这遮遮掩掩。但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他需要个女人给自己传宗接代。宋枝瑶的屁股很合适。他从包里甩出来三万块钱。“欠账三万我给你们还,这三万是彩礼,户口本给我,下午去领证。”红彤彤的纸票看的张翠翠眼都直了!她哪还顾得上宋枝瑶,饿狼扑食一样扑到纸票上,将钱都揣进自己怀里。宋庆峰也手颤抖的拿出户口本,一副“你赶紧将人带走”的架势。“我没有生育能力。”宋枝瑶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僵住了。张翠翠慌乱的去捂她的嘴,讨好的对刑成道:“邢总你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她才十八她能知道什么,都是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听了哪个神经病造出来的谣。”宋枝瑶将她的手抓下来,面色平静。“我从小营养缺失造成子宫萎缩,没有任何生育能力,你如果不信,可以带我去医院检查。”她没有说谎。她有钱后去医院检查身体,才发现她的身体早就毁了,从小的经历,对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