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寿诞,民妇今日专程为太子贺寿。不想却遇到这种事……”林云娇福了身,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随后轻蔑地扫了葛宝儿一眼。葛宝儿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说了。她用眼神哀求:“太子妃,桓王妃明明就是……”齐令珩问武定侯的四个丫鬟,声音不咸不淡的:“都确定,你们的眼珠子真的看清楚了?”最开始作证的四个丫鬟,都低了头。溪柳最先说:“奴婢觉得王妃还是不像我们先奶奶。”另外几个也开始支支吾吾,有丫鬟道:“……好像是不像。”齐令珩似笑非笑地问:“好像?”“不、不像,一点都不像!”丫鬟已经吓傻了,只顾着磕头。其他两个丫鬟也磕头说:“这不是我们先奶奶!”葛宝儿急火攻心,扑上去甩了其中一个丫鬟一巴掌。“你怎么这样放肆?”太子妃皱了皱眉,太子脸色也不好了。没想到武定侯府夫妻俩这么没用,竟然还失态打人,这不是授人以柄?谁还能相信他们说的话?葛宝儿喊冤:“太子妃,太子明鉴!妾身敢保证,桓王妃她就是——”齐令珩起身,厉声打断:“太子,还有没有别的手段?”他身上气势很盛,衣角都带着风,仿佛龙腾起来了。葛宝儿闭上了嘴。太子默了默,接着咳嗽两声,很有歉意地说:“七弟,弟妹……”“够了。”齐令珩看都不看太子,牵着蔺云婉起身,带着齐载钧一起,冷冷道:“告辞。”齐载钧气得脸颊鼓鼓,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还给了太子。他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高声道:“我不要太子殿下的东西!”走时,还不忘说:“太子殿下寿比南山。”就再也不理太子和太子妃了。“母妃,我们回家。”他拽了拽蔺云婉的袖子。蔺云婉点点头,带着他往外走。陆长弓低着头,微微地抿了抿唇。东西暖阁里还有宾客,太子咳嗽着和太子妃说:“把他们先赶出去吧。”太子妃点头,让人把武定侯府的人,送的送,赶的赶,都弄出太子府。兴国公府陈夫人急坏了。“怎么会这样!”宝儿说的信誓旦旦,怎么会这样呢!事情是她挑起来的,这下可好了,陷害了桓王妃不说,还得罪了太子和太子妃。陈夫人去找太子妃,很着急地说:“太子妃,我……我相信宝儿没有说谎,武定侯府怎么敢堵上前程骗您和太子呢?”太子妃无奈地问:“陈夫人,可是陆家并没有证据。”陈夫人哑口无言。太子妃说:“你先回去吧。你们陈家的麻烦,不会比我和殿下的少。”陈夫人偃旗息鼓,又丧气又恼火地退了下去,继而恐慌在心里蔓延。今日太子府请来的宾客,是为了见证桓王妃身份被揭穿的过程,怎么反倒变成她的证人了?她用脚丫子都想得出来,以后这事情会怎么传!谁还信桓王妃就是曾经的蔺氏嫡女呢?“我真不该把事情交给宝儿……”陈夫人很后悔,这么大的事情,“我应该亲自出手啊!”她疾步走着,动脑筋想补救的办法。才出了太子府,那头桓王府的马车还没有走。蔺云婉在车里唤道:“陈夫人。”陈夫人脚步一顿,很是心虚。蔺云婉居然笑着和她说话:“我也有一个贺礼送给陈夫人。”“什么?”陈夫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愣走过去,笑的很难看:“桓王妃和臣妇说笑?”翠沁带了一个蒙面的女人过来。陈夫人看着那女人,一脸疑惑。蔺云婉笑问:“陈夫人不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吗?”陈夫人更茫然了,她伸手去取下那女子的面巾,却发现她竟然长的和葛宝儿有八分像!也就是和她,和国公爷长的很像!“阿弥陀佛!”她吓都吓死了,问那女子:“你今年多大的岁数?”女子道:“三十出头了。”陈夫人喃喃道:“那不就和我走丢的女儿……一个年纪。”女子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佩,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胆怯地问陈夫人:“这位夫人,您认得这块玉佩吗?”陈夫人看到豹尾玉佩,瞬间就怔住了。她捂住嘴,哽咽着问:“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女子说:“这玉佩从我小时候就贴身跟着我。我流落江潜,林家姑奶奶说这玉佩好像不普通,还说您可能认识这玉佩,能帮我找到亲生父母。”“请问您认识吗?”女子很怕,很怕这位贵人说不认识。陈夫人看着玉佩,心如刀割,抱着女子嚎啕大哭:“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你才是我的女儿!”女子被吓到了。“夫人?夫人?”陈夫人哭得声嘶力竭,死死攥着玉佩,道:“这是你还在襁褓的时候,我和你爹放到你襁褓里,等你会走路了,就一直戴着……”陆争流和葛宝儿听到这边的动静,就冲了过来。葛宝儿看着那块玉佩,上前去抢:“我的玉佩,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她瞪着那个女子。女子一把夺回来,皱眉道:“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玉佩,我从小就戴着的,怎么会是你的?”“你放屁!”葛宝儿口不择言了,浑身发抖:“这是我的,这明明就是我的!”“我想起来了,玉佩最后在——”在蔺云婉手里,被她带走了。葛宝儿死死盯着马车里的蔺云婉,疯了一样扑过去:“是你,是你偷了我的玉佩,找了一个和我长得像的人,原来如此,我说你今天怎么会——你就是为了这么害我啊!”翠沁一个巴掌过去,把她打倒在地上,蹙眉呵斥:“疯妇!再冒犯我们王妃,乱棍打死!”葛宝儿脸都肿了,但她顾不得疼了。“母亲……母亲……娘,我才是您的女儿啊,她不是!”陈夫人拿回了玉佩,咬牙看着葛宝儿,指着她的脑门说:“你,”还指着陆争流说,“你们一直在骗我!好啊,你们竟然敢骗到我们兴国公府头上了!”葛宝儿慌了神:“娘,我没有。是她偷了我的玉佩,是她骗你啊!”“娘,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不疼我了吗?”女子转过身,胆子很小地和陈夫人道:“夫人,您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吧。”陈夫人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回家,女儿,和我回家。”再不搭理葛宝儿了。陈夫人又想起什么事,回过头和蔺云婉道:“桓王妃,是我有眼无珠,待我府里安顿好女儿,再给您上门赔罪。”蔺云婉淡淡地应了一声。陈夫人带着女子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还在嘀咕:“这女子和陆家的姨娘长的还真像啊。”“可不是嘛,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葛宝儿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她看着蔺云婉道:“你找人取代了我的身份,你还趁机把你自己给洗干净了?”现在只怕全京城的人都相信,两个人长的像,一点都不稀奇!毕竟刚才女子,就跟她长的八分相似,仿佛双胎。桓王妃和陆家前主母长得像,也就不奇怪了啊。以后谁还会怀疑桓王妃是蔺云婉?一箭双雕啊!她根本就斗不过蔺云婉!以前斗不过,现在蔺云婉没有了陆家主母的身份,她更加斗不过。陆争流直勾勾看着蔺云婉,声音颤抖:“果然是你……”他就知道,她没有死。齐令珩放下蔺云婉帘子,吩咐车夫:“回府。”蔺云婉撑腮而笑。是她又如何?如今他们还能拿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