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家堂口的仙家敖婉没在,阿九也受了伤,能上手的基本就剩下老碑王和灰天常了。现在让我去,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我确实心里没底,我俩收拾的东西带上白奕言就直接动身了。我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个破车,那车的动静比拖拉机声还大,车门子直晃悠,我都怕这车给我甩出去。刘金生算是我师父的老熟人,很多年前就认识,知道他们家住在哪。我师父说刘金生家堂口还是他给立的,出马仙这一脉一般会有两个师父,一个是带你入道的师父,一个是帮你立堂口的师父。如果是一个人自然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就像查云海这样只是立堂口的师父,家里堂口如果出什么事,查云海是必须在的。刘金生家堂口其实比较特殊,当时刘金生才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奶奶忽然病逝了。当时他孩子外地工作,回来参加奶奶的葬礼的时候。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情况,我们这边葬礼上会有个遗体告别的环节,就是家人和朋友走到遗体前鞠躬行礼,算是见到人生最后一面。家属都是最后告别的,刘金生走到遗体跟前,忽然她奶奶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他。吓的刘金生顿时冒了一身冷汗,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指着她奶奶就说诈尸了!关键就他自己看见奶奶坐了起来,其他人看见的还是老太太在安详的躺着。刘金生赶紧从告别遗体的大厅出来了,当时是冬天,他吓的全身都湿透了。主要是怎么跟别人说,人家都不信,都当他是奶奶去世了,难过过度出现了幻觉。刘金生当时害怕脑子一片空白了,但是情绪稳定过来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他奶奶坐起来的时候,嘴巴一直在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只不过他当时太害怕,没听到声音。后来刘金生就得了一场大病,他本来一百五十多斤个壮汉,直接瘦成了两位数皮包骨头一样。天天最嘴里还说胡话,更诡异的是睡觉的时候还要在枕头旁边放一个笔记本,说是要记奶奶对他说的话,不然奶奶该训斥他怎么教都记不住了。结果等白天的时候,家里人上去一看,还真在笔记本上记了不少东西。但是那字跟鬼画符一样根本没人认识,可是刘金生却能精准读出每个字的读音。家里人觉得刘金生精神一定是有问题了,那些字也是他乱读的。去医院看个遍也没说出是个什么病,当时就想着找个能看外病的出马仙过来吧。于是就找到了我师父,我师父过去一看,这个刘金生得的根本不是实病,他奶奶一直在他身上缠着压根不走。出马仙本着先礼后兵的态度,师父先跟他奶奶聊了聊才明白。刘金生的奶奶原来是个出马仙,堂口有几个仙家,道行也就一般。但是他奶奶死的突然,这堂口的仙家突然没了去处,这些仙家就缠着他奶奶,不让他投胎,除非能找到接手堂口的人。要不说这出马仙跟找对象差不多,找个好仙家那基本上没什么烦恼,他奶奶这仙家就是不怎么样的,这是死缠上人家了,连变鬼都不放过。当时他奶奶就选了刘金生,我师父给刘金生起过一卦,其实他几乎没什么仙缘,根本不适合当出马仙。是他奶奶楞逼着他出马,打了窍,所以才一直生病,整个人消瘦那么多。这是刘金生的病硬,这要是换成别人,没有这个金刚钻,非要上瓷器活,可能命都得搭进去。我师父登时就把自家的掌堂教主也就是我看见的那只大白狐狸请来了,跟老太太谈了半天还是没什么效果。老太太也是为难,最后刘金生也算是为了保命,只能答应出马了。我师父帮着立了堂口,之前跟着老太太那先仙家都进了堂单,老太太直接当了碑王,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但是刘金生毕竟没什么仙缘,堂口上的仙家也是少的可怜,而且跟他有感应的也就那么几个,甚至有些堂单上的仙家他见都没见过。立了堂口以后我师父一再告诫他,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处理连自己都没把握的事。其实我师父就差把实话说出来了,就是他们家堂口的仙家那都是势利眼,咱也不能说人家仙家不对,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更何况是仙家,毕竟人家修行不易,当然是要选一条更顺利的路。后来有几次刘金生接过一些棘手的事,都是找我师父帮忙处理的。那天出马仙聚会,刘金生也是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他跟我师父熟,但是我并不认识他。听我师父讲完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事呢。估计这次是又碰到什么难事了,但是那电话里奇怪的惨叫有点让我觉得瘆得慌,不禁有点担心他了。我俩开到刘金生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刘金生家的小区是新小区,封闭式管理,车是开不进去的。我跟师傅只能走进去,我有时候挺佩服师傅的记忆力,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到了刘金生家,他们家的单元门也是有锁的。我们按了他家的房号,那呼叫器响了半天也没人接,我心下觉得一阵不安。这时候门口正好有人出来了,我俩就跟着进去了。到了刘金生家的门口,他的门竟然是虚掩的,里面还漆黑一片,压根没有开灯。我呼吸有些紧张,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推开了门,里面瞬间出来一股子骚臭的味道。那味道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夏天停水,厕所捂了好几天发出的那种味道。我一进去就差点吐出来,师父也强忍着刺鼻的味道走了进去。我们现在门口叫了两声刘金生,并没有人回应。我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亮,就在我打开的同时,看见一个白影嗖的从我眼前飘了过去。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白影直接飘进了最里面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