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看到裴凛停下,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第一眼便觉此人不是寻常人,虽然他瘦,却美得有些过份,眉眼间隐有妖治之态,只是这妖治却不显媚态,相反从内由外散发着摄人的威压。王良面对他的时候,不敢对视,他飞快的朝着裴凛点了一下头,抬脚走了出去。后面东篱小声说道:“先前容姑娘救了这位王大人,想必他是过来向容姑娘道谢的。”东篱话落,又接着说道:“王妃应该没有来浏阳,若她来浏阳,她舅舅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应该会出现才是,但属下没有发现她出现。”裴凛眸色暗了一下,抬眉说道:“让人撤回来,不必再寻她了。”他寻她本意是替自己解毒,现在有人替他解毒了,何必再去找凤菁,看她躲得这么彻底,应该是不想见他,不想和京中再有任何牵扯的。东篱也想明白了这道理,点头:“好的,属下把人调回来。”裴凛带着人走进后院,凤菁正好迎了出来,一路带他进昨天治疗的雅室:“泡了汤浴感觉怎么样?”“之前一直睡不好,昨天泡过汤浴后,睡了两个时辰,舒服多了。”脑子也不像之前那么暴躁,不耐烦。凤菁点了点头,专注替裴凛施针。她不能以气御针,只能双手齐动替裴凛施针,这样颇吃力,不敢分神。裴凛则盯着凤菁,慢慢发现眼前这位容姑娘眉毛和昨天的有些不一样,似乎没有昨天的粗。裴凛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抬手去擦,这一擦,竟然擦出一些黑灰来。凤菁本来全神贯注的替裴凛施针呢,完全没想到裴凛忽然动手。她反应过来,眉毛被裴凛给擦掉了一半。凤菁气得脸都黑了,狠狠的瞪着裴凛:“你干什么?”裴凛醒神,自己这样太莽撞了,好好的擦人家眉毛做什么。“我发现你眉毛和昨天不一样,很是奇怪,没忍住替你擦了一下,结果?”裴凛望着凤菁被擦掉一半的眉毛,现在的她看上去很怪异,不过裴凛明白一件事,这人易了容。这不是她真正的样子。裴凛第一念头想到凤菁,下意识的叫起来:“凤菁?”凤菁瞬间透心凉,她被认出来了,她这是被裴凛认出来了?结果看裴凛,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认出她来,只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凤菁脸色更黑了,生气的站起身:“什么凤菁,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这样莽撞,恕我无法再替你解毒。”她说完生气的转身就想走,后面裴凛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她。凤菁更生气了,冷喝:“放手。”这都叫什么事,好心好意的替他解毒,竟然动手动脚的。裴凛没来得及道歉,门外,裴殊强闯了进来。东篱和南篱不好和春雁堂的东家闹起来,只能跟着他进来。裴殊一进来就紧张的问:“容姑娘怎么了?”裴凛不知裴殊并不知凤菁易容的事,以为凤菁能在春雁堂坐馆,裴殊肯定知道她易容,所以掉头望向裴殊解释道。“是我唐突了,我看容姑娘眉毛和昨天不一样,一时好奇,伸手擦了擦,惹恼了容姑娘,还请东家见谅。”裴殊听了裴凛的话,飞快的掉头望了凤菁一眼。这一看,发现凤菁的粗眉毛被擦掉了一半,下面露出来的眉纤细如弯月。除了眉毛,那被擦掉的眉毛下面,露出来的肌肤也是白嫩的。裴殊瞬间明白这位容姑娘易容了,真正的她恐怕很美。裴殊的心不由得跳得快了些,不过脸色却是不变的,他掉头不悦的望着裴凛开口。“这位病人,你行为太不妥了,容姑娘好心替你治病,你竟然动手动脚的,这样很不好。”裴凛能说什么,赶紧道歉。“在下的错,请东家见谅。”他说完望向凤菁抱拳:“容姑娘原谅在下鲁莽。”凤菁真想转身而去,不过想想四个孩子,到底忍了下去。“行了,以后不可再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人动手动脚的,今日先这样,明日继续施针吧。”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不想再理会别人。后面裴凛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恼就行。裴殊看凤菁走了,转身也要走,只是他刚抬脚,后面裴凛开口了:“你是庆王世子?”庆王裴逸,当今陛下最小的弟弟,风流好色,浪荡成性。庆王府女人多到数不清,不过庆王的女人虽多,却没有儿子庆王府好几个女儿,却唯独没有儿子,不过裴凛知道,庆王妃之前产下过一个嫡子,后来生病死了。裴殊先前进来,裴凛就发现他长得和他那个小王叔很像。裴殊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他冷着脸掉头望向裴凛。这一看发现裴凛长得异常的俊美,眉似墨染,眸似点漆,哪怕他瘦,却不显苍白憔悴,反倒透着别样的妖治之美。最重要的是他和他长得有些微的像。裴殊望着他,忽地想到自己那个堂兄晋王裴凛。“晋王堂兄?”裴凛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这春雁堂的东家竟然真的小王叔的儿子。裴凛惊讶:“你怎么会在浏阳这个地方?”裴殊一言难尽的望着裴凛:“堂兄,请随我来,我与堂兄细说。”裴殊生来带有胎毒,这事暴露出来,皇帝肯定容不下他,身为皇室子嗣,他的存在有辱皇室声名。庆王裴逸舍不得他这个儿子,命人把他送到浏阳这个偏远的地方养着。这么些年,他也没指望儿子能好,他只有一个念头,儿子太太平平的长大就成了。裴殊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情况,问裴凛:“堂兄怎么到浏阳这个地方来了。”裴凛不想说追着凤菁来的,随口说道:“一路遍访名医,寻到这儿来的。”裴殊没怀疑,想到凤菁的医术,他脸带笑意望着裴凛:“容嫣姑娘医术很高,堂兄放心吧,她一定能解你的毒。”,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