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这幅鬼样子,要死不活的,拿什么还呢?
谁我都欠不起。
只是裴元白,好像是欠了我父母的。
不知为何,对于他,我倒是有些心安理得,坦然受之,仿佛他本就该如此。
“阮小姐,你好好休息……”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癌症患者出现奇迹的事例不在少数……”
这话听得我耳朵生茧,裴元白这几日已经像念咒一样,在我耳边念叨了无数次。
“别别别,打住啊,苏医生。”我连忙打断他这段话,“我们是朋友吧,苏医生?”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就别喊我阮小姐了,叫我小寻吧。”
“小寻……”
两个字而已,他却念得很隆重。
我心中奇怪,但腹部的绞痛和胃部的灼烧齐齐侵袭着我的脑海,我有些坚持不住。
“苏医生,我有些困了,明天再见。。”
我朝他挥了挥手。
只是,我还有没有明天,还能有几个明天,都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我也只能,听天由命。
就像裴元白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阮小姐,别来无恙啊……”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迈进病房,摇曳生姿。
我看着她的脸,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毕竟,她与五年前的我,有些相像。
可五年前的我,眼里绝对不会有这样恶毒的底色。
“你是谁?”我指着门口,手指微微颤抖,“从我的病房出去!”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我是顾绮啊,你忘了谁都不该忘了我,是在装失忆,博取元白的同情啊?”
她迈步上前,一把扯掉了我的输液管,刹那鲜血淋漓。
手腕上的纱布被血浸透染红。
好痛,我惊呼,“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
“你还装!”
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