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看向老夫人,并无躲闪,“祖母,孙女带母亲前来见见新进门的秦夫人,有何不妥?”
秦晚秋知晓,若是再让秦蓁说下去,老夫人必定发怒。
连忙轻咳了几声,扶着老夫人,在老夫人耳畔低喃了几句。
老夫人阴沉的脸色这才稍霁,“你本不该由着她胡闹的。”
“母亲,难道您忘了,倘若不是大嫂,哪里有女儿的今日。”秦晚秋压低声音。
老夫人重重地叹着气,“即便如此,你也要先与我说的。”
“江家也是颇有地位的,为何江家的大小姐她不做,偏要做个外室?大嫂当初是因何动了胎气的,以致我那侄儿……倘若不是她,大嫂也不可能郁郁而终。”
秦晚秋想及此,便恨不得将江氏撵出去,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想让江氏明白,这秦家的门是不好进的。
老夫人知晓,秦晚秋与已故程氏感情甚笃,也知晓她这倔强脾气,又听秦晚秋所言,极有道理,此刻,也任由着她去做了。
秦蓁却知道,秦晚秋是如何与老夫人说的。
只说,一个外室登堂入室,而且女儿也这般大了,想来便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倘若不在此刻立威,日后进了秦家,岂会将老夫人放在眼里?
“哎呦,再不跨火盆进门,便要耽搁吉时了。”喜婆在江家的示意下,扬声催促。
秦晚秋盯着那喜婆冷笑了一声,并不开口,却足以吓得喜婆心惊胆战,当下便缩在了一边。
秦晚秋沉声道,“想来诸位也知晓,我大嫂刚过世一年,而这新进门的妇人,原先乃是我大哥养在外头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我大嫂还未去世前,她可曾前来拜见过?如今大嫂故去不久,她便要进门,这自是于理不合的,毕竟,我大嫂的牌位在此,三年孝期未满,这秦家的秦夫人依旧是她,她若要进门,也要先对我大嫂见礼,恭敬地称一声秦夫人,否则,她打哪来,便回哪去。”
秦晚秋言罢,转眸看向秦城。
“大哥,莫要怪妹妹多管闲事,只因这新进夫人来历太不光彩,若不如此,旁人还以为是这新进夫人克死了我大嫂呢。”
秦晚秋一言,也是有理有据的,毕竟,这时间太过于凑巧了。
这般迫不及待地要进门,谁知道,已故的秦夫人是不是……
这深宅之中,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更何况,堂堂江家的小姐,不惜委身,还甘愿被养在外头,隐忍十几年,她难道没有怨恨的时候
人心是复杂的,更何况,还是一群看戏的人。
江家公子胀红了脸,却也因年幼,反驳不出半个字。
秦晚秋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这吉时若是真过了,那这花轿可是真要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