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笑道:“不用一直烧着,太暖和了容易犯困,反正明儿看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季善便往灶房做晚饭去了。
次日一早,季善与沈恒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果见一夜过后,雪已经堆得很厚了,他们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
季善不由一个哆嗦,忙忙缩回了房里,与沈恒道:“等一下啊,我加件衣裳我们就出门儿。”
沈恒忙道:“外面又冷又滑的,季姑娘就不用跟我一起去跑步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偷懒,一定会跑够的。”
季善闻言,有些心动,这个天气真的只适合立马躺回床上去……但她还是咬牙拒绝了沈恒,“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你昨儿不是说觉得日日晨跑有用,身体好多了吗?那我更不能一有点困难就打退堂鼓了,等一下啊。”
一边说,一边已快步走到自己床前,取了一件棉袄,“我们走吧。”
沈恒见劝不住她,只得与她一前一后出了门,跑起步来。
一时跑完步回来,两人都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季善便忙忙热好了早饭,两人对坐着吃毕后,沈恒便提着考篮,进了号房去。
沈九林与路氏都担心不已,与季善说了好几次,“要不今儿就别考了吧,雪还在下呢,实在太冷了,万一给恒儿冻出个好歹来……”
他们可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与煎熬了。
沈树如上次一般给沈恒验完身,抽完签,待他坐定后,也过来小声与季善道:“四弟妹,要不就推后一日吧,这雪应该下不久,我觉着指不定中午就能停了。”
娘没有生他的气,还说舅舅也没见他的气,那他更得照顾好四弟,更得加倍孝敬娘、为娘着想才是。
季善却是肃色道:“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就算今儿雪就能停,化雪只怕还得一两日功夫呢,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得推到什么时候,本来时间就紧急,可浪费不起。”
看向路氏和沈九林,“爹娘也别担心,我会给相公熬姜汤定时让三哥送去,他也说可以烧个炭盆,县试时遇上天儿冷,考官大人们也要让人给大家发的,不算违规。”
老两口儿闻言,这才面色稍松,“那、那按你的原计划来吧。”
反正他们也不懂,老四媳妇又是个能干的,那就听她的吧。
如此到了时辰,沈树便给沈恒发考卷去了,等发完后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回来告诉了季善和沈九林路氏沈恒没有再紧张,已经在认真的看题审题后,季善与沈九林路氏也就忙各自的去了。
毕竟已经有过上次的成功经验了,不但沈恒自己的害怕忧惧克服了大半,家里其他人也是一样。
到了下午,雪果然如沈树所说的停了,天儿却感觉更冷了似的。
季善怕沈恒受冻,索性又让沈树给他加了个炭盆,饶是如此,等第一日的考试结束,终于回到房里时,沈恒依然是清鼻涕直流,耳朵也是通红,显然冻得不轻。
真是太怀念暖宝宝了……季善暗暗感叹着,与沈恒道:“事急从权,要不明儿就在房间里考吧,至少房间里不会有冷风四面八方的灌进来,守着炭盆都不暖和。”
沈恒却是笑道:“还是就在号房里考吧,在房间里考还算哪门子的考?我没事儿的,真的,这么冷的天儿,谁去外面走上一圈儿,也得冻出清鼻涕来,等会儿就好了。”
又想安逸舒服,又想出人头地,不负自己和亲人们,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季善当然不会平白打消沈恒的积极性,想了想,笑道:“那今晚看吧,看你身体怎么样,若什么事儿都没有,明儿就还在号房考,若万一不幸得了风寒,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你歇一会儿,我做饭去了啊,给你做个三鲜锅子吃,又好吃又暖和,吃了再烫个脚,管保所有寒气都给你祛除尽了。”
说完便出了房间,自去忙活去了。
余下沈恒看着她的背影,身上虽还冷着,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晚上睡觉时,季善一直密切关注着沈恒的动静,就怕他咳个嗽发个烧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