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甄伟内心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了。
这话可不怎么好听啊,难道顾成华真的……
顾云熙觑他脸色,当然看不出什么来。
甄伟是个老油条了,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
心里慌得一批,面上稳如老狗。
不过顾云熙还是注意到他手上不自然的小动作,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握成拳头又松开,最后抬手摸了摸鼻子。
他鼻尖有些发亮,显然是出汗了。
人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却没法控制自己在内心情绪波动时身体一些自然的生理变化。
比如分泌汗液。
这些小细节都说明此时此刻甄伟内心很紧张。
这也可以说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顾云熙吊他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开始切入正题:“其实爸爸也不愿意相信甄律师会这么做的。”
甄伟明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就干咳了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我就说嘛……”他讪笑着。
然而顾云熙还有下半句:“但是……”
甄伟的动作又一下子顿住,警惕的竖着耳朵听她的后半句。
“但是甄律师你想过没有,他给了你这么多好处,就不怕有一天他因为你的贪得无厌而感到厌烦,打算放弃你们之间这点利益关系了?”
甄伟的动作僵硬了好几秒钟才重新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跟顾成华一样的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顾云熙也收起笑容,犀利的指出问题所在:“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被我带了节奏。”
她盯着甄伟的眼睛,气势逼人:“我说你和我父亲是好朋友的时候你没有一点否认的意思,那就是说你默认了你和我父亲很熟这个事实。”
甄伟没有否认这一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个没什么好奇怪的,从当年签这份文件开始,毕竟认识也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这点交情都没有?”
“是吗?”顾云熙嘲讽的勾起唇角,“这么多年,交情。你们之间还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甄伟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甄律师,你和我父亲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明面上的联系,不管是公务还是私交。现在顾氏的法律顾问不是你,你也从来没有替我父亲做过事,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我父亲甚至在公开场合表示和你不熟,你在这里默认你们之间有交情,那就只能说明你们之间的交情是见不得光的。”
顾云熙逻辑清晰的一通分析,让人都要忘了她还有精神疾病的事实。
甄伟脸色越来越难看,掩饰不住的有些抽搐。
“见不得光的交情会是怎样的呢?甄律师自己心里明白吧。”
本以为这样就能镇住甄伟,没想到甄伟竟然鼓起掌来:“精彩,真是精彩。顾小姐这一番表演下来,不就是想得到那份文件吗?我委托人既然委托了我,那就是对我莫大的信任,我怎么能轻易辜负了这份信任,砸了自己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