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五年前,他和米菁出去旅游,路上突然遇到曾经被他缉拿过的罪犯的马仔,其实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打倒那个人。可是他的身份对于米菁来说,是一个谜,他不能让她知道。所以他二话不说拉着米菁就跑。那夜的风也是像今晚一样,从耳边呼啸而过。“云墨,我们为什么要跑?”米菁喘着气问他,脚下轻快,娇俏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红。那个时候莫如深还是付云墨。他眼里只有任务,和她,没有那么多商业权谋和家族荣辱的枷锁,所以他脚下也是轻快的。“菁菁,你愿意跟我去流浪吗?”他笑着问他,眸子里装着整个世界的温柔和诱人光影。米菁被他勾去了魂儿,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点头允诺,“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笑声和风声,青春和光阴,互相交叠,他们漫无目的的跑着,而耳边,风声穿梭。那仿佛是世界上最长的路,通往世界的尽头。遥远而浪漫,荒凉且艰险。他们一直跑一直跑……紧闭双眼的人儿,眉眼慢慢上扬,绯红的唇勾成愉悦的弧度,她在做这辈子最美好的梦,梦里,莫如深是付云墨,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直奔跑,向没有尽头的远方奔跑。而耳边,风呼啸而过。付云墨,不要停下来,我喜欢这样的夜,和夜里你闪亮的墨眸子……头顶的男人挺直的脊背几不可查的松懈下来,他做了太久陌生的帝王,没有一天像此刻这样快乐,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菁菁,这是我做过最美的梦,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做过的美梦。……宿醉的结果就是头昏脑涨,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一样。米菁慢慢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萌脸在她面前晃了又晃,直晃的她头晕想吐。她皱皱眉,用手去推小米,“小米,别晃了,再晃妈咪要吐了。”小米看老妈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伸出小手在老妈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嘴里嘟囔道,“我以为你昨晚吐干净了呢,怎么现在还要吐哦。”米菁扶着额头,坐了起来,闭着眼睛说道,“是吗?对不起哦宝贝,妈咪喝断片了。”不过断片是断片,但是是谁送自己回来的呢?白七吗?不对啊,白七昨晚好像比自己醉的更厉害。一个可怕的想法盘上她的意识里。她猛的低头往被子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洗了澡还穿着睡衣。“小……小米,昨晚……昨晚谁送我回来的?啊?”米菁已经被吓的口齿不清了,抱着头拼命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简直要抓狂了。小米看老妈这迷糊样儿,忍不住摇头叹息,“还能有谁,当然是莫叔叔咯!”米菁惊的瞪大眸子,半张着嘴巴,“莫……莫如深?他……他怎么会送我回来?”他都销声匿迹整整两个月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KTV,还送自己回来,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是接下来,回忆里有些碎片粘合,莫如深那深邃的眸子和他冷冽的气息,好像,那么熟悉又那么真实……幻觉,幻觉,绝对是幻觉!小米早知道老妈会这个反应,他扭头跑了出去,没一个会儿,手里提着一件西服外套进来了。衣服还在滴水,显然是洗了没干。小米在米菁面前晃晃,小嘴儿撅着,小眼神嫌弃着,“呐,你昨晚吐了莫叔叔一身,这衣服就是他的,他照顾你睡了之后,洗完自己和你的衣服后才回去的,哎,莫叔叔真辛苦!”老妈不省心,可是操碎了莫叔叔的心啊!米菁觉得一定是自己耳朵也出现了幻觉,可是男人的阿玛尼西服就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逼自己面对现实。莫如深照顾她,睡觉?那澡也是他帮自己洗的?睡衣和里面的,也是他给换的?脸,瞬间滚烫起来。他竟然回来了。米菁心里,莫名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波动,他去了哪里,怎么会突然回来,而且还知道自己在哪个KTV,他,是不是一直知道自己的行踪?“妈咪,你的脸好红,你是不是发烧啦?”小米看老妈的脸红的像猴屁股,忍不住担心的问她。米菁讪讪的笑着,接过小米手里的定制西服,“没有。”小米不信,那老妈脸那么红,是因为什么哦?米菁走到阳台,抬头就看到阳光下,自己浅色的连衣裙在风里像个欢快的蝴蝶一样舞动。嘴角不自觉上扬。电话忽然响起来,是白七打过来的。简单几句询问昨晚的情况后,就急忙说起了工作室的一些情况,昨天下订单的人不少,一堆事情等着她这个当家的去处理。米菁挂断电话,做了两份三明治,把小米放上车系好安全带,三明治给他塞嘴里,另一块塞自己嘴里,脚踩油门,一个漂亮的转弯,小奥迪向远处疾驰而去。路上云子幕给她打了电话,说给她物色了几个大的经销商,被米菁拒绝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不是贪婪的人,先把手里的这些做好,再想其他的。七米要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诚信经营,不能坑蒙拐骗,如果过度讲求订货量和速度,只会出现质量和设计上的落差和问题,这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七米应该有的样子。她到工作室才发现,白七说的还不是最真实的样子,现实比那个更夸张,她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代工厂和经销商快把电话打爆了。办公室几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米菁也是忙的连中午饭都没吃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大家终于吃上了一天的第一顿餐,米菁心里愧疚,便让人事去买了些喝的饮料,又订了两个全家桶。一伙人也不分等级和上司下属,坐在一起开心的吃着说着。米菁跟几个员工认真的讲工作事项,白七用胳膊捣了她一下。米菁以为她在闹,“别捣乱,我这儿正说着呢。”白七又捣她,顺便往工作室窗外努嘴,“看外面,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