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方顿了顿,随即朝着云轻烟笑着摇了摇头,他捻着佛珠在手中来转,最后声音悠长地说道:“施主,这是你们的事情,不管如何,都跟贫僧没有关系,贫僧虽然能提点你几句,但终归……事情走向如何,于贫僧来说都无好坏。”
他虽然一下说了一通看似很有道理的话语,但云轻烟却一下子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她看着圆方,耸了耸肩,长发顺着宫装搭在身间,滑落至蒲团之上,更显得肆意妄然,哪怕重生过一次,云轻烟都不信神佛,因此更不会有多少的尊敬。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圆方大师你只是不想去管罢了,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不会任由云一言这样得逞。”云轻烟勾了勾唇,眉目里满是莫名的深意。
圆方顿住,旋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云轻烟轻声说道:“贫僧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天机不可泄露,贫僧插手提点,也只是因为凤星异动的事情。”
闻言,云轻烟又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圆方,又询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我做得如此之绝,如今已经算是彻底在两颗帝星中做出了选择吧?”
“施主,你做得这般果断狠绝,已然算是下定了决心,想必你的选择后所附之结果也会随即而来吧,希望到时候,施主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圆方盯着云轻烟。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承受,无所谓。”云轻烟摆了摆手,她显得无比的冷静,眼眸中始终只有镇定之色,就像是真的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圆方点了点头,然后从蒲团上起身,对云轻烟双手合十,随后说道:“那么祝施主好运,施主若无其他的事情,便可请回了,接下来你还有硬仗要打才是。”
云轻烟稍稍挑了挑眉,目光里存了几分深意,旋即迅速站站起来,本是踏步要往外走,可莫名地想起来了什么,又返头看向了圆方,随即问了一句,“我一直没问,这些天里,我的凤星可有异动过吗?”
“贫僧夜观天象,凤星暂时并无异动,可能之后才能观测到,施主放心,贫僧会在异动后,派弟子告知你的。”圆方看着云轻烟,笑着回答道。
云轻烟定了定神,先是眯眼笑了笑,朝着圆方点了点头,然后才拂袖离去,她心里知圆方有事瞒着她,但她暂时也不想去追问,星象之事,她也并不想去了解。
等云轻烟离开佛堂后蛮久,佛祖像的后方才缓慢走出了一个人,正是明止,圆方看着他然后说道:“现在观测不到异动,但之后才是真正的大乱,摄政王,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圆方没有瞒云轻烟任何事情,只是云轻烟想不到她此番举措,接下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而这些都一一会在明止的身上体现。
“没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反正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而已。”明止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瞥了一眼圆方,唇边荡漾出一个笑容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贫僧也不多劝了,摄政王……保重。”圆方点了点头,然后悠悠地抬步离开了佛堂,独独只剩下了明止一人在屋子里头呆着。
明止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便跪在了蒲团之上,叩拜了佛祖,之后才离开了佛堂。
云轻烟离开佛堂后,一点也不想耽误时间,径直就回到了自己的香房,当即就脱了身上的宫装,随即便换上了平日里的素衣,懒散地倚躺在了软榻之上,一边还跟蓝衣闲扯着关于云一言昏倒以及将军府那些人的事情。
“郡主,你今日这破罐子破摔,拉了摄政王一起祭祀,只怕陛下那边会生气吧?”蓝衣哪还有这个心思跟云轻烟闲扯,只担忧云轻烟会不会受罚。
云轻烟闻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语气漫不经心,“放心吧,不会有任何事情的,陛下再怒,也是怒云一言不争气。”
蓝衣歪头盯着云轻烟,一脸的不解,正想要追问下去,结果大门就被人用脚狠狠踹开,下一刻,某个物件疾驶而来,直直朝着云轻烟的脸冲了过去。
“郡主!”蓝衣吓得尖叫着扑了过去,想要帮云轻烟挡住。
那物件飞过去的一刹那,蓝衣便看了个清楚,浑身散着寒光,分明就是一柄长剑,这要是划伤了云轻烟的脸,那还了得,她面色苍白地张开双臂,挡在了跟前。
云轻烟见那长剑刺来,马上就要抵到蓝衣的身前,她毫不犹豫起身,一把将蓝衣推开,“让开!”
蓝衣身子不稳,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不过也因为此,长剑与蓝衣擦肩而过,仅仅只是割破了她的衣裳,并没有让她受伤,可长剑破势而来,几乎无法阻挡,即便推开了蓝衣,还是朝着云轻烟逼来,似乎是不刺入她的身体,就不会作罢似的。
但云轻烟丝毫不慌,衣袖一扫,那长剑便顿时转了个方向,直接刺入了床壁之中,而云轻烟也没有坐以待毙,她伸手抄起一边的细剑,直接冲到了门前,没有任何留情地朝前狠狠一刺。
那人反应颇快,迅速就挡住了云轻烟这一击,但云轻烟不只是哪里,闲余的左手忽然掏出匕首,朝着那人的手臂上狠狠一划,这力道十成十,多半是伤口深的要见骨了。而逼完这一击,云轻烟没有恋战,迅速后退。
等云轻烟站定,她将匕首插回鞘中,只看着那个人眉头微皱的男人,冷冷地笑了起来,“真以为我好欺负,能让你一遍又一遍地伤到?苏行,你当真是愚蠢又恶毒到了极点。”
“逆女,你敢伤我!?”苏行看着手臂上深深的一道划口,脸色是阴郁到了如同浓墨一般,怎么也化不开。
云轻烟见状,除了嘲讽的笑容再无其他,“你都来剑,恨不得杀了我的架势,还不允许我来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