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京,北郊,寒山书院。
秦烈望着桌上的书信,望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使劲搓了搓牙花子。
信是一大早送来的,他都看了一上午了。
欢喜是自然欢喜的,可以说是惊喜交加,那感觉就和…出门捡了俩孩子似的。
这半年来,秦烈基本上是已经接受事实了,虽然隔三差五一群大儒就安慰他,说秦狰不知道,反正秦游这小子油滑的紧一定不会出事的。
不管怎么说,秦烈已经决定好了,搞定了屈止戈和边关的事就去东海杀个天翻地覆。
谁知信来了,秦狰和秦游还活着。
可欢喜之余,秦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狰那蠢货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然后跑淮州去了,而秦游也跟了过去…
这也不像是秦狰能办出来的事啊,这小子要是有那色心,也不至于这么大岁数还未娶妻。
拿出之前秦游留给他的信件,秦烈对比了一下字迹,丝毫不差,字里行间似乎都能流露出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两封信的字体,相同,格式相同,遣词造句也是相同,可以说是丝毫不差了,也由此可以看出,这封信并不是有人逼着秦游写的。
再三确定之后,秦烈第N次大大的松了口气。
“九州!”秦烈冲着门口大喝了一声。
片刻后,房门被踹开,廖文之气呼呼的叫道:“孩子们正在启文堂上课,再叫嚷就滚回越王府去。”
秦烈立马怂如狗,陪着笑认错。
廖文之又骂了一声,刚要转身,突然看到了桌上的信件,面色剧变:“可是秦游的书信?”
秦烈也没遮掩,赶紧让开了身子。
廖文之快步走了过去坐下后,深吸了一口气,刚看了开头前一行就乐了出来。
“是这小子,果然是这欠打的小子,无碍,他无碍。”
廖文之脸上的皱纹都全部舒展开了,笑的如同一躲盛开的老菊花似的。
可笑着笑着,却又哽咽了,两行老泪顺着下巴滴落到了地上。
“这孩子…终于有了音讯。”
这半年来,总是强颜欢笑安慰着秦烈的廖文之,在这一刻,喜极而泣。
九州跑了进来,刚要问秦烈有什么交代,廖文之叫道:“去,将所有先生都叫来。”
秦烈对九州点了点头,后者跑了出去。
“廖师傅。”秦烈指着信问道:“这信,是游儿写的?”
“自然是,自然是。”
秦游留下的“墨宝”不多,但是廖文之都看过,《三字经》《寒山杂谈》以及一些图纸等,所以一眼就能确定。
秦烈又问:“游儿写此信时可是被人胁迫?”
廖文之摇了摇头:“不会,这字迹不堪入目,用词粗鄙,定是秦游在心态平和之下所写,若是被贼人所胁迫,便不会加上他惯用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