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峰已是图穷匕见了,文臣也好,武将也罢,终于知道这老东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世子祭天,法力无边。
以欺辱各国使节为由,弹劾秦游,再从鸿胪寺中将安抚使节这件事揽过来,颇有几分安之峰与吏部可挽大厦之将倾之意。
先让秦游背负罪责,再让他安之峰搞定这些使者,这样的话,既能搞秦游,又能保住他的尚书之位。
“各国使节今日便要入殿觐见,若是不还他们一个公道,老臣恐怕…”
安之峰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该说的,刚刚一群弹劾秦游的人已经说过了。
事情都给你分析的明明白白了,陛下您就动手吧,至少也得把秦游脑袋上这个世子头衔摘下来,要不然使节肯定不乐意,他们不乐意了,他们的国家也不乐意了,这些国家不乐意了,万一要干架怎么办,甚至是合起伙来干咱们,为了一个世子,不值得啊。
“陛下。”
一直旁观的龚文华终于出声了,出了班,跪倒在了秦老大的面前。
刚刚龚文华默不作声,就是想知道安之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对方的底牌都亮出来了,也该轮到他出场了。
可谁知龚文华还没开口,秦老大却淡淡的说道:“这欺辱使节,的确是有辱国体,众卿所说,皆是老成谋国之言。”
安之峰和一群弹劾秦游的人们,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是终于定性了。
秦游猛翻白眼,他丝毫都不意外。
可谁知秦老大却又转头看向了龚文华:“龚卿家,朕突然想起一件事,三个月前,边关战死了二十五名将士,府兵二十一人,小旗二人,旗官一人,偏将一人,这边关的英灵们,是如何战死的来着?”
龚文华微微一愣,紧接着似是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凉戎游骑兵近百人袭扰边关重镇陈台,距离最近的折冲府见到烽火后连夜赶去,一路追寻凉戎游骑兵踪迹最终与其厮杀战死草原。”
“哦,朕想起来了。”秦老大说到这里,目光又落在了安之峰的身上:“这战死的二十五名边关将士,礼部可有抚恤的章程。”
安之峰瞳孔微缩:“陛下,此事归兵部所辖,不归我礼部。”
“不错,抚恤将士,的确不归你礼部管辖,那么礼部一定不知单单是今年,凉戎游骑兵一共袭扰了多少次边关,更不晓得,我大夏战死了多少将士,对么,安卿家。”
秦老大幽幽的继续说道:“我大夏的边关将士,单是今年就战死了二百一十七人,而秦游,却只砍了一个凉人的脑袋,要朕说,不划算,大大的不划算。”
满殿的臣子们傻眼了。
“陛下!”安之峰神色慌乱:“二事不可混淆,战场之上杀伐无常,可京中的凉戎却是使节,夏朝乃是礼仪之邦,兵交,使在其间者可也,更何况…”
“不错,不可混淆。”秦老大微微笑道:“那这使节来的目的,安卿家可知晓?”
“这…”
“议和?”
安之峰吞咽了一口口水:“臣,不敢妄下断言。”
“不是议和,便是议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