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敌军伤亡数量远不止此,但不管如何,哈军的失败却是很明了的。山迪的死更是这场意外中最大的不幸。他本来可以直接到统帅部任职,甚至能接掌意大利方面军参谋长的职位,但由于何蒙莎身边缺少将才,方将他调来,这一晃都好几年了。逐渐他积功受封为爵士,老婆孩子也都受到了丰厚赏赐,可一切的一切,都掩盖不住他的直接上司,也就是伊斯特的何蒙莎军略欠缺、才资平庸的事实。
哪怕是政治方面,这位夫人也远不如山迪更富远见,更为卓识。
等到瓦氏夫人率领军团紧急增援阿斯蒂增援之时,才发现出了大事,留守部队是前次生俘萨利乌?博尔吉亚而立功的那半支山地师,指挥官是苏塔果上校。他不敢贸然增援战场,而一直在等待主力的到来。
由于苏塔果上校的谨慎,避免了敌军故计重施,妄图以优势兵力对己方增援力量发动再次突袭,并在此后夺回阿斯蒂,再寻机与哈军主力决战的想法。
瓦氏便即合兵一处,率部以搜索队形前往战场,但此时敌军已打扫完战场,渡过河且在平原地带上摆开了战斗队形。瓦氏军团若渡河,则会遭到半道之击,若绕行河道寻找浮桥,却又会耽误时间,有被引入歧途,遭四面合围的风险。
瓦氏住军良久不见敌阵势有丝毫动摇,不禁深深叹息,她迅速做出回撤的决定。众军令行禁止,不消一时半刻,便即不做留恋地离开了,甚至连米兰也不去了,径往更加安全的皮亚琴察方向大步撤退。
等到罗纳?奇斯鼓动反哈联军占领特里诺后,才发现异状,他也不禁感慨这位*女将军知机得太快!若是她再迟疑个几日,联军重兵集团就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彻底围死她!而等待哈军的,必将是更惨烈的失败!
此时塞拉弗一世并不清楚战事的经过。飞鸽传书不是资深斥侯的汇报,能通盘了解最详细的情报,他只知道因为瓦氏夫人的一位效忠骑士出了问题,导致她派出的先遣军团全覆,在敌众我寡且士气低迷的情况下,不得不主动撤退,留出战略相持空间,并在皮亚琴察与法尔内塞军团、亚洲军外籍军团第111师3个团(其中1个团从科西嘉增援)、威尼斯陆军先遣军团会合。兵力首次超过了2万人。
由于放弃了米兰等多处战略要地,随军撤退下来的后勤部队也只能暂时安排到后方去休整,瓦氏一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此时塞拉弗亲自议定的意大利-法兰西战役已经启动,查理?波旁率领他的雇佣兵部队,已经登陆萨沃纳,并与热那亚军队激战。
南部战场的增援肯定是没有了;陛下所期待的两路夹击法军,**法兰西南部的计划也可能会破产;布雷斯堡伯爵夫人生死不知,功勋将领山迪爵士阵亡,被长期重金伺候的雇佣兵统帅竟临阵投敌,军队溃败……一桩桩突发事件使得再坚强的女人也不能不信心动摇,上表请罪了。因此,瓦氏军团虽然实力壮大了,却暂时失去了前进的动量,而该军团中能够影响夫人决策的几个高级将领,要么调任,要么死亡,几个扶桑军官根本没有勇气在瓦氏帐前议论战事……这造成了空有一支大军的哈军意大利部队在此后数月中毫无作为,也许唯一做的事,就是派人前往都灵,与联军高层谈判赎回哈军战亡人员尸首的工作。
另一个刚刚冷却下来的战场上,哈布拉德王国的统治者,塞拉弗一世甚至还来不及接见乌德勒支战役的功勋人员,例如希达、“红衣爵士”费罗姆及江彬这些人,便在少量公爵卫队成员的保护下,匆匆前往意大利。
由于道路艰难及敌占区的封锁,此行塞拉弗再次经历了前往德意志那般危险重重,却又充满机遇挑战的状况。
此次他改道瑞士,令他欣赏的是,其“金元外交”的策略竟然遇到前所未有的契合反应,几个重要家族都被他拉到了自家战车上,尤其是有“人贩公爵”称号的亚历山德罗?德?拉玛尔,他就是帕维亚战役前向哈国提供20000人部队的联邦著名领袖之一;除此以外,还有出了教皇护卫骑士的玛瑞家族以及声名赫赫的吉勒姆家族等,都与陛下达成了秘密协议。
由于哈国领导层那位杜富尔男爵的关系,吉勒姆家族且愿意与陛下附签一些更加开放而优惠的条款,甚至几个没有家族继承权的庶子也因其勇武,成为了公爵卫队的预备成员。
陛下承诺,为这几个家族提供充足的薪饷、训练及武器,以帮助他们对付那些“肮脏丑恶的黑暗家族”。所谓黑暗家族,无非是指跟哈国不太对付的一帮人,以及跟萨沃纳伯爵走得太近的一些,诸如里昂德纳斯、迦德尔逊、莫朗宁、坎恩贝这些家族等等。当然,以上提到的这些,除了里昂德纳斯算是个大家族外,其他都属于中小势力。原本他们伙同抱团的态度就让其他家族有些忌惮,现在塞拉弗一世参与进来,更给了众人极好的借口来排斥他们。
黑暗家族的名单,由此也罗列出十个、二十个,以“人贩公爵”为首的政治团体当然要趁着有人给钱出枪的大好机会,来个一次性了断,除恶务尽嘛!顺便还能诛杀“逆党不从”,今后的联邦议会,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塞拉弗可不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耽误了足足两个多月,他才坐着双人抬的乘舆,从险峻的大山里走出来。护送的瑞士雇佣兵200人有的鞋子都磨烂了,脚也起泡了,好在这一条路线是由几个大家族安排的,完全可以屏蔽所有的窥探,同时也不虞有**的问题这些雇佣兵得到了丰厚的“买身钱”,他们将作为特立尼达家族的奴兵,一直战斗到死。
1533年5月23日,皮亚琴察。
瓦氏的大营就扎在城外,数千顶白色的帐篷,星罗棋布在平原上,北边不远处就是波河。此时正值草长莺飞的时节,无数马匹在一片蔓延的绿草地上飞驰嘶鸣,显得极为快活。
瓦氏将军迎出营外,按照东方式礼节,郑重地向塞拉弗一世叩首,同时她也向主上请求责罚,毕竟这一次她打了败仗,此前积累的威名受到损害。
“起来吧。”塞拉弗平静地说道,“这件事的问题首先出在我身上。何蒙莎的确不适宜担当一个重要军团指挥官的角色,再说萨利乌也被捉住了,她应该安心地卸下包袱了!我会和王后商量,给她重新安排去处的。”
瓦氏心中稍安,再听到陛下问起布雷斯堡伯爵夫人现在的情况,她赶紧垂手回道:“禀陛下,伯爵夫人现被拘于都灵城中,恕末将无能,无法赎回她。”
塞拉弗瞥了她一眼,随即便冷笑起来,“看起来那位萨沃纳伯爵若有所恃啊!扣住人质,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哼,总会让他乖乖送人过来!”
瓦氏身上微感寒意,不禁更低下了头;她是被眼前这位强势的男子一手带到如今地位的,而现在的生活,可以说跟在大明时有了天差地别。不要认为在明国一切都很美好,那里的女人会受到各种习惯势力的约束,不会像在这里般自由。哪怕同为男人的附庸,至少在欧洲女人还能当贵族,还能继承家业,还能称王,而在大明,却是万万不能的。
甚至古往今来,在东方称王的女人只武姓一位;在西方,俯拾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