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陷入了沼泽,身体被一点一点的吞噬,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爬不上来。
沼泽渐渐淹没她的口鼻,她无法呼吸,五脏六腑快要炸了,她很痛苦。
顾修炀在一旁向她伸出手,她拼命去抓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吸——”
她脖颈一哽,吸了一口气,猛地惊醒过来,入眼是一片白,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浸入鼻息。
是医院。
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一转头,就看到扒在床上的男人,浓密的黑发,他的手,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是顾修炀。
他的身上,还穿着前天晚上那件黑色的西服。
她动了动手,试图把手抽出来,可他握得太紧,抽不出来。
她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抬起,向他的头去,指尖触到他发丝的瞬间,突然怔住。
半晌,她的手指慢慢勾起,吃力地将手收了回来,一脸复杂。
觉察到一丝动,顾修炀一下子醒过来,抬头,一脸惊喜。
“潋敛,你醒了!”眼中闪烁着泪光。
“嗯。”她点点头,虚弱,平静。
他脸上的惊喜散去,恢复了沉着。
默了片刻,他开口:“对不起,是我失控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轻轻闭了下眼。
她能感受到他的自责,还有隐隐的悲伤。
她转过头,看着天花板:“没事。”
她平静淡漠,可更多的,是不在乎。
他看得出来。
他心口慢慢涌起一阵疼痛,像被钝刀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