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后退,他倏地冷笑——兴许,他就该和魏思慧在一起,然后再用下一个魏思慧伤害现在的。
看透自己后,霍煜洲厌恶极了活着。
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愫,他突然往前撞开了门。
沈慈听到响动,惊得抬头,看清来人是霍煜洲后,眼底染上温柔。
“霍煜洲,”她合上杂志,挤出笑容,“你放心,我马上会死的。你想娶魏思慧就去,找谁都行。我生病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有负罪感。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了,我也从来不是你的姐姐。”
我也从来不是你的姐姐。
霍煜洲一天一夜都沉浸在失去挚爱的悲痛,五分钟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三十秒前还在近乡情怯,四秒前还在想自杀……
所有的情绪,都没有像这句话,给他无穷无尽的窒息感。
这句话,像是一直无形的手,牢牢扼住他的脖子:他快无法呼吸了。
沈慈否定了他们过去的十二年。
帮她、爱他、纵容他、视他如命的沈慈,否定了他们过去的十二年。
纵使他先遗忘,也受不住她的否认。
擦走眼泪,霍煜洲重重跪下,“姐,我不希望你死。我错了,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当年蒋以娴去世,她带他走出绝境,现在他也那么热切的希望他可以。
“我不是。”沈慈依然温柔,“血缘上、法律上,我都不是。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应该当我死了。现在,我只是个老了、病了的女人。我不需要你施舍我。霍煜洲,你去过你的人生吧。”
蹭着膝盖靠近沈慈,他哭着抓她的手,“姐,我们做手术好不好?”
霍煜洲是个要强的人,几乎不哭。
沈慈也诧异,他居然会因为她,情绪外露到这种地步。
大概是,他真的知道错了。
也可能是,他真的愧疚了。
她从来都不想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