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没有松口,“我不想来。”
“我的那群小姐妹已经约好要过来看了,小沈,你来了也是给你自己长面子,要是不来,容易落人口实。”
“知道了,我再考虑考虑。”
沈妍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戚如芳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这个丫头也太让人失望了,怎么能把如此贵重的东西弄丢?你公公要是知道又要大发雷霆了,老爷子若是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再晕过去?”
“妈,你别激动,等明天她来了不就知道了?”
“恩,不过清雅。”戚如芳一把握住梅清雅的手道,“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让你公公和爷爷知道,咱们目前还不能确定小沈真弄丢了镯子,等她来了一看才知。”
“知道了,妈。”
梅清雅捂嘴一笑,她此时已经能想象出明天沈妍丢脸的模样,到那时,她丢的不仅是脸面,还有来自爷爷的宠爱和信任。
梅清雅转身回房间,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就撞见了费正阳。
男人坐在轮椅上,瘦骨嶙峋,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看到男人,梅清雅有一丝心虚。
“阳哥。”
“刚才你和妈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
梅清雅心虚地低下头。
“小宇今天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费正阳嗓音轻柔迟缓,像在诉说别人家小孩的事,“老师说,这个月他已经在学校生了五次事,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劝退。”
儿子是众人口中的问题小孩,费正阳却从没有生气抱怨过什么,他只恨他自己。
“只恨我是个没用的父亲,瘫痪在床不能自理,更不懂如何好好教他。清雅,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废物一个?活着都浪费空气?”
费正阳说到这里,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剧烈地咳嗽。
梅清雅赶紧蹲下,轻拍他的后背,“阳哥!阳哥你慢点。”
这么多年夫妻相处,她虽嫁给了一个病秧子,心里却也从不敢嫌弃对方,甚至有时看见他都会害怕地躲避。
这个男人看似病恹恹的,实际上梅清雅清楚,他并不是个软柿子。
“阳哥,你怎么能那样说?你博学多才,如果不是腿疾,必然也将成为一方钟灵毓秀!您怎么可能是废物呢?”
费正阳笑了笑,知道她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讨他欢心,实际上,也许她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厌恶着自己。
厌恶他身上常年飘荡不散的阴郁,厌恶他久坐积累的恶臭。
他冷冷拂开落在肩膀上的玉手,笑得更加偏执,“别碰我,我身上都是污秽之气,玷污了你尊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