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恺则仰在老板椅上,手里拎着个小地球仪也在转:“是的。”
“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他?”叶濛问。
勾恺看了下时间,“他五点的飞机,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他和秘书的电话手机都不通。只能等他十二点下了飞机,我再跟他联系。”
邰明霄停下手里的动作,建议道:“要不地址给我们,我跟叶濛跑一趟新加坡。”
勾恺:“可以,自己买机票。”
“他那个戒指至少320万,这单签了,分成还不是进你口袋,你抠搜个什么劲。”
“你们在我这挖的还少?”
“签不签这单无所谓,我只想见见那个华裔,”叶濛笑笑,“你不签,我可以让刘扬那边的人签,反正咱勾总不差钱。”
邰明霄跟着立马道:“那可不,人生自古谁无死,咱勾总拉屎都不用纸。”
叶濛:“留取丹心照汗青,勾总也就一小文青。”
“闭嘴,”勾恺黑着脸签下差旅单,“出门,左转。”
李靳屿奶奶最近出院,徐美澜得知他奶奶住院后,隔三岔五地来过好几趟,在昏弱的病房里,两个瘦骨嶙峋的八十岁老太太真挚热切地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发自内心地鼓励着彼此:“国泰民安,年岁很好。孩子们才刚结婚,来年说不定还能抱孙子,说什么也要坚持下去。钭菊花同志。”
许是看徐美澜身子骨这么硬朗,钭菊花自那之后便嚷嚷着要出院,这不,刚回家就开始拉肚子了。李靳屿去医院开了点药回来,换了鞋去给老太太烧热水,兑成半温,拆了两颗白绿的胶囊捏在手里,趿拉着拖鞋,满房子绕了一圈才在院子里找到老太太,把水递过去,“梁医生开的药,这几天叮嘱我不让你抽烟。”
老太太抱着平安,坐在那张废置已久的轮椅上,太久没回来,一边轮胎蹋蹋瘪瘪地漏着气,乖乖地吃了药,二话不说搡他离开:“你快去看书吧,别管我了。”
南方天气已经回潮,墙缝地板冒着汨汨的水珠和潮气,天气已经渐渐回暖。李靳屿敞怀套着件宽松的运动服,里头薄薄的一件T恤,清瘦干净,高大地站在这小院的方寸之地,篱笆院外的桃花已经慢慢地抽了一些芽出来,浅浅嫩嫩地搔着枝头,仿佛给这个刚新婚的小新郎添了抹情意。
李靳屿拎来气筒,单腿跪下去,准备给轮胎补个气,听她这么说,头也不抬,默不作声地给她上气筒,“我不看书。”
“那桌上摊的那两本公务员考试手册是给平安买的啊?想把平安培养成警犬啊?”老太太啧了声,继续说,“不就是想给媳妇儿一个稳定的生活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小年轻谈恋爱不都是热火如天,爱来爱去的,怎么你跟叶濛都不发这种我爱你,你爱我。顶多她叫你一声宝贝,你还死要脸的只嗯一下。叫回去啊,宝贝我爱你这样,热火一点。”
……热火你个鬼。
李靳屿仍是单膝跪着,闻声抬头,一只手肘撑着膝盖,歪着脑袋气笑:“您又偷看我聊天记录?”
老太太瘪嘴,“我不小心看见的。”
“你是不是逼我手机设密码啊?”
“我那不是玩消消乐的时候不小心看见的么?”
李靳屿气得想把她两边轮椅的气门芯都给拔了,让她老老实实坐在这反省,“您再偷看我聊天记录,我把消消乐记录给你删了,让你一关一关从头开始玩。”
“这还能删?”
“能,上次杨天伟就删过乔麦麦的。乔麦麦气得把他键盘灌了水。”
老太太下意识抱紧了平安忐忑不安地嘟囔道:“那你是要了我老命,我好不容易玩到1187关。”
叶濛好在回去办了护照,加急申请了商务签,立马就飞了趟新加坡,但是无功而返。邰明霄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在回程的飞机上跟她同她聊了起来。两人买得是头等舱,在空姐温柔的注视中,声音压着很低,“你说会不会有人从中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