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课、去黑网吧上网、和王奇善躲在操场小角落里接吻,怎么撒野怎么来吧。那时候觉得生命很长,一定要留下有意义的事情。
和主流对抗就是有意义,过得小众就是意义,发明一些当时热血上头现在看来蠢萌蠢萌的欲望就是意义。
现在再想想,那时候想着过得小众,大家都这么想,不就成了大众了吗?
年轻啊,真是年轻啊。
风吹着谢静的脸,柔柔的,痒痒的。洛杉矶的风有点咸,大概是因为靠海,小小的城,大大的海,谢静很喜欢这种惬意。
走进社区慈善老太太的屋内,谢静将随手带来的红酒放在桌上,和老太太寒暄。
老太太戴着个圆框小眼睛,颇为认真地问:“Jing,whataboutteachingmeChinese?”
谢静笑了,她的英语不熟练,拗口又别扭,总是拿手机翻译给大家看。这次捐款有点多,慈善大家老太太干脆向她学中文了。
“Jing,Chunkisthere。”老太太挤眉弄眼地朝她使眼色。
Chunk是老太太给谢静介绍的一个男人,在洛杉矶有一家自己的牙科诊所,和老婆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从华盛顿搬到了洛杉矶。
谢静没想到美国也会有这样的撮合人,跟国内喜欢牵线搭桥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
老太太隔三差五就组个局,叫上Chunk和谢静,还有社区捐款最多的另外几个人,大家热热闹闹地去海边烤肉唱歌,倒也自在。
Chunk不爱说话,经常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有一次,Chunk问她,“Dating?”
谢静翻着谷歌翻译,才知道这个词是“约会”的意思,谢静慌慌张张地拒绝了。不不不,不是约会,男女朋友才算约会,他们不算,他们只是跟着老太太一起出来玩的朋友。
“friends,friends!”谢静急得大叫。
Chunk耸了耸肩,再不跟她说一句话。谢静有点意外,不知道是哪里冒犯了他。
后来谢静才知道,美国文化,先约会,再确定男女朋友关系,跟国内恰好反过来。谢静一着急,把Chunk的一腔好意和热情全给浇灭了。
可老太太依然热络地给他们制造机会,比如现在,老太太就一个劲地冲谢静笑。
谢静不忍心拂掉老太太的好意,只好端起一杯酒朝Chunk走去。
“写,景,”Chunk喊她,声音别别扭扭的。谢静没听懂,“嗯?”
“写,景,”Chunk又开口了,目光热切。
这次谢静听懂了,他喊的是她的名字,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