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郁晚自习回来了,看到沙发上互相依偎着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了次卧。
“都老了,哪里还是静静。”谢静眼里泛着泪,低声说。
谢静一直以为,离婚会是一场闹剧,会是一场持久战,没想到,王奇善首先想开了。
他松手了,谢静反倒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有泪花,门铃却响了。
谢静起身开门,一群穿着检察院制服的人鱼贯而入。
“王副行长,走吧。”为首的一个人亮出了公函。
王奇善沉默地站起身,身上的那件白色老人背心,看起来寒酸又滑稽。
“咔”,手铐冰凉。几个人架起王奇善,朝门口走去。
“静静,我走了。”王奇善对谢静点点头。
谢静忽然觉得胸腔一声呜咽,“等一下!”
她立刻反身进屋,拿出王奇善的银行制服,稳了稳声音,说:“穿上走吧。”
“谢主任,这不必了,我们检察院有衣服,不会冷着王副行长。”为首的那个人公事公办地说。
“不行!”谢静的眼泪流了下来,“衣服要穿周正,要得体。”
几个检察院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打开了手铐。
谢静温柔地替王奇善穿上衣服,又慢慢地替他系上领带。
肩膀上有一点灰,谢静轻轻拍掉。
这个画面好熟悉,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上班,谢静在出门前,总会温柔细心地替他拍掉肩膀上的灰尘。王奇善的鼻子开始发酸。
穿上制服的王奇善焕然一新,跟刚才那个糟老头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仿佛又是呼风唤雨、意气风发的银行副行长。
“静静,是我对不起你。”王奇善的声音呜咽了。
几个人重新给他戴上手铐,夹起他,快速地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王奇善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整个屋里安静得可怕。
“奇善!”谢静大声痛哭,跌倒在地上。
方郁不知何时从次卧里走了出来,他走上前,替了一张纸巾给谢静。
“舅妈。。。。。。”
谢姐回身抱住方郁,眼泪全部流进了他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