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少爷,跑啊,快跑。”
一声声高呼,蓝家人们,扭动着身躯,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蓝良禾站起身,擦干了下巴的泪水,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走向城门。
孤寂的背影极为苍凉,蓝良禾呢喃着,似是赴死一般的不甘。
一只枯瘦手臂伸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了蓝良禾的衣襟。
隆城百姓,一名老者,头发胡子花白,张着干瘪的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的摇着头。
一个抱着幼童的妇孺走了出来,咬着嘴唇:“侯爷,快走,城里的军卒都在捉你咧。”
原本只是沉默着的百姓们,如同流民一般被驱赶出来的隆城百姓们,越来越多人站了出来,拦在了蓝良禾的面前,摇着头,用力的摇着头,不许蓝良禾接近城门。
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小侯爷,哭的如同月子里的娃,倔强的如同一头老牛,挺着胸,半步半步的往前顶着。
一支支利箭从城墙上方射来,数十名百姓中箭,倒在了血泊中。
城头上满是晋昌水师军卒。
“不得无故聚众。”一位穿着银甲的校尉高吼:“乱民,再敢聚众,杀无赦!”
蓝良禾目眦欲裂,长剑出鞘。
“我乃名将蓝韧山之子蓝良禾,屠我隆城百姓,杀!”
长剑名为“歹命”,瀛岛名匠打造,镶嵌玉石,缠金线,蓝良禾大婚时其父蓝韧山赠予,常佩腰间,未曾染血。
原本,这把剑被秦游讹了去,秦游临去罗云时,又交于了巫雪,吩咐巫雪,若是蓝良禾回晋,便将此剑物归原主。
今日,歹命第一次染血,可染的,却是隆城百姓之血。
一支利箭射穿了老者的胸膛,鲜血飞溅,染红了蓝良禾的衣衫。
歹命舞出了一团剑花,一支支利箭被劈开,蓝良禾冲向了隆城城门。
城门落下,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还我隆城,偿我隆城子民之名。”
血灌瞳仁的蓝良禾高高跃起,长剑挥过,手持长枪的骑兵被斩落于马下。
骑兵校尉大惊,见到蓝良禾腰间吊坠,大喝道:“此人叛逆蓝良禾,活捉!”
早已失去理智的蓝良禾如同困兽一般,一次又一次高高跃起,一次又一次挥舞长剑。
越来越多的骑兵从城门里涌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蓝良禾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