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点点头,“我公婆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怎么留都留不住呢。对了,说到这事儿,如今店里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吧?”
叶大掌柜点头笑道:“这样的大喜事,肯定是瞒不住大家伙儿的,索性直接告诉大家,让大家也都跟着高兴高兴。”
季善忙正色道:“话虽如此,但您老还是要约束一下大家,让大家千万不能得意忘形才是。府台大人固然位高权重,却也同样树大招风,谁也保不齐一开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后会发展成何等无法挽回的大事,所以我们必须打一开始就越发的谨言慎行,不给飘香惹事,更不给府台大人惹事。”
“我对我公婆是这样说的,请他们到家后一定要加倍约束家里的亲人族人们,如今对店里也是一样的要求,一开始把丑话说在前头,让大家心里有个线,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总好过真出事了再来后悔的好!”
叶大掌柜忙也正色道:“太太放心,我省得轻重的,所以当日告诉大家好消息时,已经一并敲打过大家,让大家振奋之余,千万别得意忘形了。如今太太既发了话,我回头再严词敲打大家一回便是了。”
顿了顿,笑道:“我本来怕太太年轻,想不到这些,还打算见了太太,要提醒一下太太呢,没想到太太已先想到了,果然太太办事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
季善笑道:“您老就尽管给我戴高帽子吧。我且各处瞧瞧,给大家打个招呼,就回去了,家里还要好生收拾一番,才好把孟二哥主仆的屋子还给他们呢,就不多逗留了,过几日忙完了再来也是一样。”
叶大掌柜点点头,“太太只管忙您自个儿的,店里就交给我和叶广,买人的事儿我也会尽快着手办的,太太只管放心吧。”
季善应了,又与叶大掌柜说了几句话,便往后头去了。
等她稍后回了家后,先是把这些日子沈九林路氏和沈石沈树睡过的床单被褥都晒上泡上了,又把孟竞和杨嫂子夫妇的屋子里外都细细擦拭了一遍,才草草吃了午饭,洗起床单来。
好在她才洗了不多一会儿,杨嫂子便回来了,有杨嫂子帮忙,原本又大又重的床单便显得听话多了,不一时便晾了满院子。
傍晚,孟竞与杨大先在往常差不多的时间回了家。
沈恒却一直到饭菜都摆好了,大家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回来。
季善心下不免有些着急,面上倒还持得住,与孟竞道:“要不孟二哥先吃吧,我去门外瞧瞧去,想来我相公是临时遇上了什么事儿,或是府台大人临时有吩咐也未可知。”
说完便不由分说出了厅堂,穿过院子去了大门外。
却是踮着脚张望了半晌,仍不见沈恒回来,季善不由吐了一口气,白日还觉得买人不必急于一时,现在却是觉得越快越好,最好明日就能买好啊!
好在又等了片刻,便见一道熟悉的影子从巷口越走越近。
季善脸上方有了笑意,待沈恒一走近,便笑道:“还当府台大人留你吃晚饭了呢,没想到这会子就回来了,正好我也还没吃,先进去吃饭吧……”
话没说完,沈恒已笑道:“恩师还真留了我吃饭的,是我急着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所以婉拒了恩师赐饭,赶着回来了。善善,今儿恩师有罗小姐的消息了,她被太后指婚给了诚王的长子为妻,婚期应当会在明年年初,所以过不了几日,罗小姐就要回会宁府来备嫁了!”
季善早已是满脸的惊喜,“真的?晨曦她真的过几日就要回来了?你不会弄错吧?”
沈恒笑道:“信送到时,我正在恩师身边,恩师看完信后亲口告诉我的,难道还能弄错?恩师也正是知道你惦记罗小姐,才会我一说要回来,他便恩准了的。这下善善你总算能安心了吧?”
季善喜道:“总算有晨曦的消息了,我当然高兴,不过离安心且早着呢。那个诚王的长子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虽然不幸中的万幸,晨曦没进宫为妃为嫔,也没沦为侧妃妾室什么的,好歹做了正室,可万一那个什么诚王长子是个瘸的跛的麻的,一样也太委屈晨曦了……我总得弄清楚了,才能真正安心。”
这个时代的盲婚哑嫁已经够糟心了,罗晨曦这个更是皇家直接包办,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实在是坑人啊!
沈恒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便是恩师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诚王与当今皇上都是太后娘娘所生的胞兄弟,自来最得皇上和太后的恩宠;再就是那个长子是庶出,诚王另有嫡子,已经封了世子。不过再是庶出,那也是亲王的亲儿子,皇上和太后娘娘的亲侄子亲孙子,想来方方面面也差不到哪里去,将来也总少不了一个前程的,善善你尽管放心吧。”
季善叹了一口气,道:“但愿真能如你所说吧,总归等晨曦回来后,自然什么都知道了。不过如今的结果已经比之前我们预料的最糟的好了好几倍,我也该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才是,指不定那真是晨曦的良人呢?”
“是啊,老天爷既安排他们成了夫妻,肯定是因为他们冥冥中自有缘分,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先等罗小姐回来后再说吧。”
“嗯,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再说还有府台大人在呢,定会好生为晨曦打算的。我们先进去吃饭去吧,孟二哥只怕还等着我们呢。”
“那我们快点儿,你以后让彦长兄别等我了,你也别等我,至多把饭菜给我留一份煨在锅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