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继续道:“听善善说,你这阵子日日都是劳心又劳力?亏得你好福气娶到了她,又聪明又能干,银钱上也不让你操心,家里这些事也不让你操心,这会儿还在厨房准备晚饭呢,这么热的天儿,她肯定早累坏也热坏了,你方才还怪人家呢。亏得她没听见,你快去厨房谢她几句,让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辛苦你都是知道的,再回来咱们说话儿吧。”
沈恒虽惊喜于父母的到来,也并不是就不惦记季善了,方才就在想着,善善肯定在厨房忙着,他待会儿得去一趟厨房,与她道一声‘辛苦’才是。
不想路氏就先提到了这事儿,自是正中下怀,忙笑道:“那爹娘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啊。”
说完起身出了门,径自去了厨房。
果见季善正在厨房忙着,白净的脸因为热,早已是通红一片,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沈恒霎时心疼不已,偏碍于杨嫂子还在厨房帮忙,只能道:“善善,今儿真是辛苦你了,怎么也不说托个人去府学说一声,让我早些回来呢,好歹也能替你分担一些不是?”
季善嗔道:“方才在院子里你跟爹娘说时,可不是这个口气,分明就不是觉得我太辛苦了,没能回来替我分担,而是怪我没能让你早些回来,早些见到爹娘吧?”
沈恒就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哪有怪你,真没怪,那个我……”碍于杨嫂子在,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所幸杨嫂子知机,已经笑着自灶膛后起身往门外走了,“灶膛里已经添足了柴,我先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啊,沈娘子与沈相公先说着。”
沈恒待杨嫂子走远了,方上前拿袖子给季善扇起风来,一面低笑道:“我感激我的好娘子且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怪她?我真的只是心痛善善你今儿太累、太辛苦了,我却没能及时回来替你分担,真的,要不是我手艺实在不好,这会儿我都恨不能来炒菜,让你去陪爹娘说话儿了。不但我心痛你,娘也很心痛呢,因为我方才说了你一句‘善善也是’,方才一直在说我,让我必须立刻来厨房给你说辛苦了呢。”
季善是知道路氏一贯有多体贴的,这还真是她做得出来的事,心里熨帖之余,脸上的笑就更大了,道:“还是娘心痛我,比某人可好多了,不过算了,我今儿高兴,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且陪爹娘说话儿去吧,足足半年没见了,他们肯定有许多话想与你说的。”
沈恒嘴甜道:“再多的话要说,也及不上给我娘子扇风要紧啊,尤其今儿我娘子是真辛苦了,足足忙了一下午,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善善,真的辛苦你了,明儿要不我就不去学里了,请彦长兄帮我告假一日,好在家里替你分担?”
季善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都已经嘴巴这么甜的把我哄高兴了,心甘情愿明儿继续给你做牛做马了,你还告假做什么,横竖爹娘三五日的也不会走,等你过几日休沐时,再陪他们也不迟,这几日就我陪着他们到处逛一逛,瞧一瞧,也是一样的。”
见沈恒还要再说,正色道:“我今儿虽然是累,但爹娘对我一直跟亲女儿一样,当女儿的为自己的爹娘忙前忙后,难道不是应当的吗?况爹娘和大哥三哥还为我长途跋涉的运了辣椒来,让飘香的经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没有后顾之忧。那我纵是再忙再累,心里也是甜的,浑身也是充满了干劲儿的,所以你就别再多说了,且陪着爹娘去吧,我再做两个菜,菜就齐了,只等大哥三哥回来,就可以开饭了,我下午可说了,此番大哥三哥都辛苦了,你今晚可得代我好生敬他们几杯才是。”
沈恒见季善坚持,这才点头道:“好吧,那我明儿不告假,等休沐时再好好陪爹娘,也好好陪善善你。”
心里很是庆幸季善与路氏能处得真跟亲生的母女一样,不过不论是善善,还是娘,都能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都能心甘情愿的为对方付出,将心换心,又怎能不处得亲母女也似呢?
季善又道:“对了,你待会儿抽空去与孟二哥说一声,爹娘要在家里住一段时日,大哥三哥虽夜里不在家里睡,白日却要在家里吃饭,肯定多少会给他带来不便,你请他千万多担待些,等爹娘回去后,我们再好生答谢他。再就是去最近的客栈给大哥三哥订一间房,让他们晚上能睡得舒坦些,连日赶路,他们肯定早累狠了,要是晚上再睡不好,身体可吃不消。”
沈恒一一都应了,“还是善善你考虑得周全,我马上去办啊。”
说完往门口看了一下,见杨嫂子还没回来,凑上前在季善脸上“吧唧”了一口,才笑得一脸满足的去了。
余下季善一边继续翻动着锅铲,一边轻啐,“没见我一头一脸的汗,一身的油烟味儿呢,也亲得下口,口味也真是有够独特的。”,心里却是比吃了冰镇西瓜还要甜。
等季善把菜都做好,打水快速洗了个澡,换过一身干净衣裳后,沈石沈树由叶大掌柜特意给叫的马车送回来了。
兄弟两个都热得满身大汗,沈恒只得先安排他们也洗了澡,换了衣裳后,一家人才坐下吃起晚饭来。
至于孟竞与杨嫂子两口子,则因为孟竞坚持今晚不能打扰了沈家一家人叙半年以来的离情,说体己话儿,季善只能早早把做好的菜都分了一份给他们主仆吃,吃过便各自回了房去。
弄得一家人都举筷开吃了,路氏仍是过意不去,“这孟二少爷也忒客气了,又不是外人,干嘛还这么讲礼呢?那我们后边儿这样在家里住着,不是也不好,该也去住客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