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书局最怕的就是火灾,程家书局的厨房,离刚刚那院子可是有段距离,中间还用一条便道隔离了开来。
进入厨房,苏油检视了一番,看了看盐罐,喃喃道:果不其然。
伺月对这苏家小孩越发充满了好奇,这小孩和一般熊孩子完全不一样,对太老爷都能侃侃而谈,还能把小娘子逗笑,劝她进食,在伺月心里,这就非常了不起了。
见苏油对着盐罐摇头,不由得问道:小公子,可是哪里不对么?
苏油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竹筒,取过一个碗来,轻轻抖出一些白色的晶体:我嘴刁,吃不惯那种盐,幸好自己带了些平时吃的来。
伺月不识货,一边厨子悄悄看去,却大惊失色:小公子,这……这是盐?
苏油找了一个碟子,又抖了一些出来,抓着厨子的手指在碟子里抹了一下,说道:自己尝。
厨子将手指放进嘴里,片刻满脸惊喜的看着苏油:一点杂味没有!了不得啊!这……这比老爷送来的宁夏青盐还要纯净!这盐是何方道地?
苏油调了小碗盐水,笑道:这个简单,就是从灰盐里提出来的,有个工艺叫提纯。不过这个过后再说,现在你先找只鸡来杀了,将鸡血滴进这个碗里。
厨子早对这位小公子刮目相看,只吃如此精盐的孩子,那必须非富即贵啊,哎哎连声地去了。
苏油还在后边喊道:鸡血入碗,要搅拌一下,匀净后静置起来,不准用手!用小勺!
说完翻捡了一下厨房,对伺月招了招手:随我去外厢书房。
伺月满脸崇拜:小公子你还会写字!
苏油一脸黑线:堂堂苏子瞻的小幺叔,不会写字,那不是笑话了!
伺月带着苏油来到外厢,一位夫子正在忙里偷闲地抄书,见两人过来,赶紧起身:伺月姑娘,可是长公有甚交代?
伺月说道:不是,是小公子有吩咐。
苏油笑道:夫子无需客气,您继续看书,我就是借笔墨写个方子而已。
夫子也吃了一惊:小公子你年岁不高,都会写字了?
苏油倒是挺谦虚:年纪小,笔力不到,狼毫方才堪用。羊毫虽然表现好,但是我这年纪写的还不能看。
夫子点点头说道:小公子过谦了,能说出这番道理来,可见就是行家。不过狼毫笔贵,老爷才用得上,兼毫可以不?
苏油说道:就写个方子,能认出来就行,不用太讲究。
砚台粗糙,墨也一般,不过笔还过得去,纸也是雅州上品。
想想也是,书局嘛,纸怎么也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