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俭眼里,与其说她是个人,不如说她更像是一段时光,承载着他对父母亲情的怀念,和幼年安稳幸福的追思。
而前世那个自负的裴俭,他根本不会分出一丝心神,去猜测一个柔弱女人所言所行背后的深意。
而今,他已经学会反省,换一个位置去思考。
重活一世,除了他与念兮,许宛歆还是从前的许宛歆。
倘若她今日能够因为担忧而贸然闯入他的府邸,那前世呢?
在他看不到地方,她都做过些什么?
十八岁的许宛歆尚且不会很好的掩饰自己,那二十八岁呢?
三十岁呢?
三十岁的许宛歆,刚死了丈夫,牵着她的儿子,哭着跪在他面前,求他收留她,说婆家苛待她,求他庇护一阵。
而他当真将她接回了府邸!
裴俭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冷汗瞬间浸湿里衣。
许宛歆被那双漆黑冷峻的眸子盯得害怕。
她不肯承认自己跟踪念兮,只在眼里蓄了泪,将落未落,唇被她咬得发白,惨兮兮的一片,嗫嚅道,“我没有。”
“表——”
她话只说到一半,对上裴俭凌厉如箭的神色,又蓦然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