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俩去大队部磨坊,先把这二百斤苞谷磨成大碴子!”
“好!”
一家三口立刻忙活起来。
傍晚时分,妹妹林红英背着一筐猪草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她大概听说了家里的变故,小脸忧心忡忡,看了几眼院子里的麦芽,但没多说什么,默默地拎起篮筐出去捡了一筐柴火。
林红英今年十四岁,在离家三公里的公社中学念书,现在在放暑假,开学就要念初二。
她衣服都是捡林正军剩下的旧衣服,补丁摞补丁,瘦得好像一棵豆芽,满脸菜色,全是营养不良闹的。
夜幕降临,三人忙活完了。
半个院子都摆满了水桶和大大小小的盆子,二百斤大碴子也磨好了,还有几张凉席。
……
干了几个小时重体力活,消耗不小,中午吃得又不好,林正军饿得前胸贴后背。
张淑芹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转到厨房里:“哎呦,晚饭还没做,猪也忘记喂了。”
林三槐一听就烦躁,正要开口数落,就听见堂屋里传来林红英的声音:“爹娘,吃饭了,猪我也喂过了!”
只见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下,她正将一筐窝窝头,一碗没有半点油花的熬冬瓜端上了饭桌。
屋檐下,足够三天烧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还有足够猪明天吃的一堆猪草。
“红英,辛苦了,你真能干!”林正军爱怜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鼻头发酸。
林红英天资聪颖,前世考上了大学,做出不小的成就。
但因为痛苦的童年,家庭的悲剧,她觉得林正军没有尽到责任,和林正军关系十分恶劣,几乎断绝来往……
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现象普遍且严重。
同龄的女孩早早辍学劳动补贴家用,但林红英就喜欢读书,哭着喊着都要上学。
林正军原来还挺支持她读书的,但在自己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被顶掉后,林正军多少有点读书无用论的思想。
觉得她不能下地赚工分,是赔钱货,就再也没给过她好脸,经常嘲讽打击。
以至于林红英极度缺乏安全感,对这个哥哥又怕又恨。
第一次感受到哥哥的心疼和关爱,林红英呆了一呆,心里暖洋洋的,红着脸轻声道:“我干的都是轻活儿,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