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道了谢,就见着江清歌脸上的愤恨已经开始要藏不住一样,盯着她碗里的那块槐花干看。
江浸月笑了笑,垂着头跟侯夫人说道:“侯夫人不妨给姐姐也夹一块,看起来姐姐也很是喜欢呢?”
“妹妹说笑了。”江清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直白的眼神,连忙垂下眼睛,收敛了神色。
江浸月却没打算放过她,难得江清歌冒出点头来,不打她两下简直对不起原主,“原来姐姐不喜欢呀?倒是辜负了侯夫人的一片好意。”
“……”江清歌气了个绝倒,放下了筷子,转脸已经换上了笑意,“妹妹,食不言,寝不语,莫要忘记了爹爹的谆谆教导才好。”
言下之意,江浸月话太多了,赶紧吃饭吧!
江浸月也跟着放下了筷子,顿了下叹了一口气,才幽幽说道:“真羡慕姐姐,原来父亲都会这样教导姐姐,父亲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慈爱的对待过浸月呢。”
坐在对面的伯爵殷大夫人神色一闪。
定国侯府内的事情,满京城的人表面上只当不知,其实谁不知道内里如何的不和?
老夫人和江家这些年闹出来的事情不少,不是一点风声都没漏出来,江浸月与老夫人这段时间又走的进,这其中的关系,怕是远不如表面这样的和气。
说难听点,定国侯府如今全靠着江浸月攀上的好亲事,江有才那个无权侯爷早就名存实亡。
在京城天子脚下摸爬滚打多少年的人,哪个不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想娶江清歌,无非也就是希望通过江浸月,能跟李宗煜拉上关系。
若是江有才都跟江浸月离了心,那……娶这个江清歌还有意义吗?
伯爵府殷大夫人不动声色的夹了一块肥腻的肉放在碗里,不吃失礼,吃着,又有些恶心。
之前在伯爵府,江清歌与江浸月姐妹友爱无比亲昵,如今在远山侯府又好像并不愉快……
江清歌抓紧了手里的绣帕,脸色不太好看,只勉强笑着说道:“妹妹莫要胡言乱语,父亲向来一碗水端平,许是你忘记了吧。”
“父亲大人若是一碗水端平了,今日我们姐妹两就不会一前一后,如此失礼的出现在侯夫人这里了。”江浸月垂着头,吃着别有一番风味的槐花干,吃的极其缓慢。
这个姿势让别人看起来,多少有种委屈的意味。
江清歌咬了咬牙,此刻想从这一场莫名的撕扯里再跳出来,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得皮笑肉不笑的继续招架:“妹妹如今在家,整日忙于绣嫁衣,父亲大人也不知道妹妹也想来侯夫人这里呀。”
“那父亲大人也不该只把请帖送去了姐姐那边,若不是侯夫人执意相邀,浸月都不知道今日侯府有荷花宴……”说着说着,江浸月已经眼泛泪光,小声的控诉,“浸月还道姐姐这两日为何闭门不出熟读功课诗词,原来是早先就知道了消息,在家准备着呢。”
侯爵殷大夫人的筷子,重重的搁在了饭桌上。
她的脸色比江清歌还要难看。
她之前还一直没想通,为什么她的意向这么明显了,苏若水那边竟然丝毫没有走动的意思,原来是……
好好,既然江清歌如此心高气傲的看不上她的儿,那她也不是娶不到名门贵女!